郑又玄口中的胞中子、胎中子与肉中子,皆是任文公一脉中特指之词。
男女交媾后,阴胞初受阳晶,未及分化婴儿之形前,是为胞中子。
婴儿足月生产之前,则为胎中子。
出生后,即为肉中子。
郑又玄一脉认为,取先天阴阳之气进补,乃是增进修为、延年益寿之捷径,甚至以之炼丹,还有可能炼出传说中的仙丹灵药,服之白日飞升。
以胞中子象少阳、少阴,胎中子象阳明、阙阴,肉中子象老阳、老阴。
用此三味“大药”合炼,求的是龙虎大丹——纯阳、玄阴。
郑又玄自是修为境界不足,故而收集了三味“大药”,也只是供奉给任文公,以求取宠爱。
任文公见了“血如意”,果然大喜,也不问郑又玄那侍琴童子的事情了,将“血如意”接到手中,左右把玩,爱不释手。
就算任文公取得了桓志的支持,他也没办法肆无忌惮收取这三味“大药”。
须知,最易收取的肉中子,每得一个就是一条性命了。
胞中子、胎中子更是要杀母取子。
这般凶残的事情,哪怕桓志也是不肯做的。
当然,假如任文公愿意把用这三味“大药”炼成的灵丹献给桓志,或许事情就另当别论了。
但,真要炼成了灵丹,任文公自己用尚且嫌少,怎会分与桓志!
就连当下以侍琴童子并着鳞虫一族的脏腑之气,炼出的等而下之的“大赤丹”,任文公都还不肯给桓志呢,只将废料所出的杂色丹丸拿去糊弄。
便是再退一万步,任文公真要把灵丹炼成却自己不用,那也是奉与他自家师尊,从而求得好处。
桓志区区一个蓬莱之主,又能拿出什么好东西呢!
郑又玄这徒儿,还真是孝顺呢!
任文公当下也不吝啬,抬手取了一个玉盒。
盒中装的,正是刚刚炼成的两枚“大赤丹”之一。
“前次为师所赐大赤丹,算来该当用尽了罢?乖徒儿且将此丹拿去,莫要懈怠了侍琴童儿一事。”
任文公说着,将玉盒递与郑又玄。
稍一思量。
把装着杂色丹丸的瓷瓶也加了进去。
如今三味“大药”到手。
任文公哪还有心思拿着杂色丹丸应付桓志?
他要将全部精神,都用在炼制这炉灵丹上!
恰好,之前郑又玄在仙门郡招惹陈仲,差点丢掉性命,后来又凭着自己的面子,在桓志那里讨了些尚未完全炼成的雁冲军兵卒,重又回去仙门。
这事情,任文公知道的一清二楚。
先前他懒得理会,如郑又玄这种“弟子”,在他家族钱财全部落入任文公手中之后,便没什么大用处了。
前次遣他出去做事,赐下三枚大丹,就已是最后的看顾,再往后想要任何好处,都得如这次“供奉”一般,进行交换。
只不过,郑又玄这次供奉上来的“血如意”,极合任文公心意。
这样能干的弟子,或许可以给他加些担子,也别让他轻易被那陈仲斩了才好。
将一瓷瓶的杂色丹丸交给郑又玄。
任文公指点道:“桓志的雁冲军,全凭此丹之力,你倚仗的那几个尚未大成,有了这些,才能做你真正臂膀。”
郑又玄大喜,再度叩头谢过。
任文公却是看出了他急于报仇的小心思。
“桓志麾下此前共有一百二十名雁冲军。”
郑又玄听出了特意、特意加重的“此前”二字。
“此……前?”
“不错。”
“那、现在……”
“自是无有。”
郑又玄无法理解,他知道雁冲军的厉害,就单单他手底下那三十三名还未大成的雁冲军,不用虎符,单对单都可以把仙门郡三姓士族的修士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