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仲,简直是哪里发生时疫,就往哪里跑啊!
论及经历之丰富,董志张拍马都赶不上。
按照陈仲的说法,这时疫,还不止一种,甚至有很多种!
这可怎么治?
同时,董志张又想到,为什么陈仲能够在北海郡这里,面对时疫时那么地举重若轻?
他们这些人看起来只是觉得神奇,佩服陈仲能为高妙。
但实质上,这些神奇,都是陈仲数十年来不辞辛劳,不避疫害,奔忙于救亡之中,所逐渐积累下来的吧?
单只想想其中艰辛。
董志张都几乎要落下泪来!
相比起谢弼那嘴上喊着天下苍生的,陈仲才是实实在在的为了天下苍生!
董志张哪里还有什么心思为谢弼做解释?
“子正公!无论如何,哪怕只是北海一郡,治时疫、救百姓,我定然不能让这般壮举,湮没无闻!”
董志张对先前谢弼刻意打压陈仲声望的举动,愈发不满。
陈仲却是摆摆手:“什么壮举?我一人,救得了几人?北海百姓得以存身至今,是这些学子们不顾安危,舍命施粥,是徐伟长育人有方,培养诸多学子。而接下来要想平息时疫,更需要百姓自发采集石蒙根,人唯自救,然后得有天助之。你我不过适逢此会,略尽绵力,也值得说嘴?”
听了这话。
无论董志张,还是诸学子,全都又感动又惭愧。
人生在世,几人可以逃得过名利二字?
他们或许不爱利,好名却是刻进了骨子里的。
毕竟当今天下最崇尚的便是名士。
若无“名”之一字在前激励,试问还有几人,愿意在时疫中奋不顾身?
此间能够真正将名利视为无物的,或许仅有陈仲一人吧!
“什么?好,我们即刻出发!”
谢弼的声音传来,随后便见他跨步进门。
董志张问道:“公甫兄,何事即刻出发啊?”
谢弼做出一副焦急模样:“桓公在新昌城外檀德台召集名士论道,如今已是群贤毕集,我这里再不出发,便要误了桓公大事。”
说到这儿,谢弼又做恍然大悟状:“对了!桓公也邀请了董氏,子鸣你便是代表董氏的吧?快快快,随我等一起走吧!”
论道法会这就要开始了?
这确实不能错过。
董志张要答应,但又想起时疫的事情,不由道:“这,法会自是不能错过。不过,公甫兄,这里子正公刚刚寻得了治疗时疫之药物,这时疫……”
谢弼闻言,也装作刚刚知道,惊讶道:“什么?竟然找到了治疗时疫之药物!子鸣放心,为兄必当在桓公面前,为你、与陈公请功!”
董志张察觉到了谢弼话中的停顿,知道他还是对陈仲有成见。
想要说些什么。
那些学宫的学子们却不知道这么许多,听说了谢弼的请功之语,纷纷开口:“陈公、子鸣先生,论道法会要紧,你们只管放心,北海郡有我们,必定会将时疫除去,更不会让陈公之名默默无闻!”
“没错,这里有我们,二位师长只管放心去!”
董志张这下子更无话说,他本来就是希望请谢弼为陈仲在法会上争取一席座位。
如今却也不好与谢弼冲突,只得道:“我与子正公来此,正是要一道参与法会,恰有一事,须得劳烦公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