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言用一脚当做抹布,在地方扫出了一块空地,请老师进来。
冯丽穿的是运动鞋,走进来,在颜料里见缝插针穿行,在房子里走了一圈后,对郝言笑道:“你这阵势,这环境,还真有点为艺术献身的精神。”
郝言虽然一直觉得自己确实以创作为生活重点,但被她这么说出来,还真的有点腼腆了。
冯丽说:“我们上大学的时候,也有很多同学到外面租了房子孤独创作,但百分之百最后都失败,没有卖出一张画。我觉得你应该先回去,把自己的学业完成,拿到学历找一个稳定的工作,再考虑自由创作。最起码的,专心上完这个月的色彩构成课,这几天要交作业了。”
郝言对与班主任的好言相劝表示感谢。
“我也不多说了,你赶快回学校专心做作业。”冯丽自己曾经就是一个美术生,当然知道这个行业的人有着极强的逆反心理,越是劝说越不会遵从,所以对待郝言的态度就是对他信任,再蜻蜓点水点一句,说着走出这间陋室。
“那只能,先暂时离开这个自己奋斗的天地了。”
郝言把所有的画具都暂时包裹隐藏好,回学校专心上了六天课,专心致志把色彩构成课上完,并提交了自己的作业。在交作业的时候,冯丽对郝言说接下来有三天没课,是不是再去一个人画画。
郝言说是的。
“有可能,你最后什么都得不到。”冯丽作为班主任,当然已经不会像学生时代那样感性了。
郝言笑了,说:“感谢老师的教导,但对于什么都得不到,我觉得半途而废,更加遗憾。”
冯丽望着郝言也笑了,没想到他的内心如此坚定,肯定是有非解决不可的事。
暂时有三天没课,郝言迅速回到秘密基地,一口气画完第九张。
开始画第十张。
也就是这批创作的最后一张。
郝言从上午八点吃完饭,一直画到中午。中午的时候并不感觉饿,他告诉自己再多画两笔,等饿了的时候再去吃饭。没想到自己聚精会神的画,等意识到要休息一下的时候发现已经到晚上九点。这个时间外面的小卖点已经关门了,何况他因为太想把这幅画完成了,浑身都是力量,一点也不感觉到饿,就也不吃饭了,接着画。
令人难以想象的是。
郝言一直也没有困,就一直画到第二天上午九点,他才开始真正感觉有一点饿。但这个时候,他手中的笔和心中那迫切的心情已经完全不能自控了。
紧接着再画。
直到晚上九点,郝言连续画了三十六个小时后,胜利的画完了最后一笔。
“终于,画完喽!”
郝言狠狠的把水粉笔扔在水桶中,躺在床上打滚,把床上的草甸子滚的乱七八糟,甚至爆出一根根的稻草,扎满他的头发。
在床上滚完,他又跳上床,跳蹦床一样在上面跳,高兴的跟一个孩子。在跳跃中,他脑海中回想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痛苦,从同学的嘲笑,到忍受寒冷的秋风。从一趟趟的骑着自行车往返学校,到被小孩子从身后偷袭,一切的一切都太不容易了。
时光流逝,一切仿佛如昨天。
不知不觉,郝言的眼角流出了眼泪。
这眼泪是幸福的,拥有无以描述的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