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佛功和道功大有相似之处,就刚才来说,法云和尚施展了无相门功夫,当对手打来一拳,法云就能弹出一拳,属于同步报复;而道功广容门的功夫,当对手每打来一拳就看似打中了自己,对手也自我感觉如此,于是拳拳感觉没有落空,也没有反弹,但是一旦停手,所有的拳汇拢一处,在一瞬间返还给施力者,属于秋后算账。这个功夫用起来像在玩耍,常人根本看不出端倪,还以为这人处在下风,被对手逼得无计可施。
实际上广容门武功众多,这么上乘的武功,用起来需要内力,也是有危险的,所以会用此技的人屈指可数,对明眼人来说,一经施展就暴露了身份。
法云和尚帮五大高手止住了内伤,向老头子说:“大家同是修道之人,请求饶过一命。”
“呸!你你修的是是什么?道。嗯~?嗯,佛教本是名门正教,哼哼啊,没想到出你这个败类,我要是……”
“跑吧,上人啊”五大高手叫了一声就赶紧跑开,法云和尚见状不跑不行了,于是几个人落荒而逃。
老头子坏就坏在他不追,但是在后面不闲着地喊:“站啊住,你们啊给给我站住,我来也”。几个人一听,老头子在后面追,更加拼着命跑着,一阵风似的跑远了。
“千遮万遮,还是暴露了”老头子说,然后才又想到别人,赶紧查看,叹道,“真是老了,都忘了正事儿,扈将军呢?”
地上只躺着鲁关山,树上靠着申可为,两个人全是一脸惆怅。鲁关山都不啃地上的草了,急急站起身来,开始比划手脚说:“那两个汉子,抬起李隆盛就跑,那两个汉子把扈将军打昏,在扈将军身上摸了半天,可能感觉身材不错就把他也抬走了。四个人抬两个人就像风卷残云,水漂浮萍……”
“嗯~?嗯,行了行了,真啊真啰啰嗦”老头子都听不下去了说。
申可为抬眼看了看老头子,说:“那几个怎么跑了,明明打败你了”。
“呃,饿了”一句话把申可为应付了,老头子又说,“吃了吗?”
“唉~,既然你不是我想的人,那你就别想再跟着我,也别想吃我的,我走了”说着,申可为就自己走。
“呃,嗯~?你现在可比不得平时,嗯,你得爱惜自己身体”老头子在后面说。
申可为心说:“我是怀孕了怎么着?”不一会儿已经走出竹林。
老头子知道扈将军被人夺走了并不伤悲,因为这样也好,没人知道皇髓脑的下落,不会有人知道宝贝藏在一个无名小辈身上。如今只要有一条保证,那就是申可为遵守承诺,那么大事告成。
“哼哼,好不容易找个师父,还被色狼抢走了”鲁关山哼唧着说。
“没关系啊,我做你师父吧”老头子说。
鲁关山上下打量着老头子,怪嫌弃地说:“你?就你那两下,被人追着打”。
老头子被说得不好意思,低下了头,鲁关山得意地说:“我教你啊,下次碰见高手,你就趴在地上吃草,装成很弱智的样子,他们没有理由和一个傻子较真,哈哈,就教这么多,我走了。”
他有他心中的道纪,这也不失为一种保命护身的方法。
还没有走出竹林,申可为走到僻静处,亟不可待地拿出了扈将军交给他的东西,但是犹豫了好久,最后他说服自己:“没有理由为不知道的东西卖命,倘若这是一封写着杀死交信人的信呢?”想到这里,他一刻等不了把信封拆开了。
信上面确实像军营里的印绶,大大小小官印十来个。信上写着:请交此物面圣,干系重大……。正如扈将军所言,这个东西非常重要。
从这刻起,申可为心里嘀咕开了:“这个东西到底是个什么”他不敢打开那个紫色的木盒子,生怕损坏了东西,越看不见的东西,人们猜测越多,申可为也是这样。
一旦不清楚是个什么东西,申可为的信心就受了打击,以后他经常犹豫自己是不是该保护这个东西进京,常常因为不清楚而生出退却的心,但是也因为压根不清楚怀中之物,所以常常疏于查看,没有像扈将军一样时时护宝之心,显得反倒自然不拘谨,也就引不起别人疑心。
在锦华城里,申可为特意找了一家离鲁关山较远的客栈住下,他要好好休息几日,一来是好几日追着一个不是高手的人拜师,身心疲累了;二来,他要打算好,是不是送宝贝进京,还是等客户回来完成生意,又或者应该哪天进京。
这个客栈名叫:“风安楼”,在一到三层前面是酒楼,在一到三层相对的后面是客栈住房,整个楼层设计呈回字形,中间天井是空间挺大的院子,因此客栈和酒楼相隔较远,比较安静,连通两楼的是长长的走廊,走廊两面设有单独的雅间,平时不住客人,也不设桌椅,留待有重要客人才开启。
申可为在客栈住店,在酒楼吃饭,来来回回不过半个时辰。
这一天,风安楼里面很热闹,申可为坐得远远地,他是一个儒生,切记孔夫子的话:“众地莫企,众事莫理”经了上一次事件,申可为深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见众人围着一个桌子,桌子里面好像坐着两个人在比赛,人们看到激烈处不禁叫好,有的人一边加油一边鼓掌。过了一会儿,只听“吁——”的一声,人们散去,显出了整张桌子。
申可为不经意抬眼一看,却原来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和一个瘦瘦小小的女生相对而坐。大汉自不用说,满脸大胡子,手臂肌肉发达。女生却生得格外美丽,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人炯炯有神,面白肌润更衬托出粉嘟嘟小嘴巴,说起话来也是格外可爱。虽然穿着比较普通,是一件男人一样的短打,下摆留出来了很长,一直遮到了膝盖,但是一举一动不因此拖沓,举止间透着一股灵气。尤其是高高翘起的马尾辫,申可为看得心往神驰,真真站起来要去揪一把。
那个姑娘撷衣而起,倏地跳到了申可为面前,很不在意地说:“客官,要点什么?”
申可为很不礼貌地盯着人家看,这才回过神来,反应道:“哦~哦,来点吃的。”
那个姑娘竟然“扑哧”笑出了声,学着申可为说:“哦~哦,看起来像个书生,却原来呆头呆脑”。
申可为发现自己还站着,赶忙坐下,捂着额头说:“姑娘见笑了。”
姑娘一听急了,竟然也坐下了,和申可为面对着,用少女的声音壮汉的口气说道:“怎么着,我就见笑你了,不服气?来啊”说着,姑娘竟然把手肘放在桌子上,摆出要掰腕子的架势。
申可为一见哭笑不得,忙解释说:“姑娘误会,我并没有冒犯之意”见姑娘良久不说话,申可为又问,“敢问姑娘芳名?”其实他想问“芳龄,芳名,芳地址,芳对象的有?”,感觉实在唐突就问了一句。
“没有芳名,常客都叫我轩子,霍兆轩的轩”姑娘本不想说全名,无意中竟把真名道明了。
不知道为什么,申可为看到这个女生很想笑,没有丝毫嘲讽的意思,确实感觉有趣,于是他放开了一点,半开玩笑地说:“儇子也,轻薄而小聪明的人,人们不免有嘲弄之意,可不要让人这样叫你喽”。
霍兆轩看似不以为然,站起身来,说:“你这么有学问,吃点什么?”
原来霍兆轩是这家酒楼老板的女儿,从小就没有娘,一直爱在店里玩,偶尔也帮帮忙,和店里的伙计,经常来的客人混的很熟,酒楼老板也是个大老粗,从小就把女儿当儿子养着。现在女儿年已十六七,还是散养着,全没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限制。
霍兆轩平时古灵精怪,常常想一些点子来捉弄伙计,甚至是客人,人们不和她计较,反倒对她惧怕几分。听了申可为的点餐,霍兆轩满脸坏笑,说道:“哦~,好的,等在这里,可别跑了。”然后就飞快地跑向了后厨。
听见这么一句,申可为真有点胆怯,如果不是贪人貌美,他真得想赶快逃离。
申可为不敢懈怠,从姑娘离去后就一直盯着后厨的门帘,心想如果出来的是一头大象,那么还是先跑为快,若是出来的是一盘子什么异兽,在动筷子之前逃离也不失为最好的办法。
不一会儿,门帘开始鼓动不止,像有风在吹,但是又明显看得见是实物在拱动。“难道这个东西这么难端出来?”想到这里,申可为准备着要逃走。
门帘又连续鼓动了三下,一个圆溜溜的东西滚着出来了,到了外面磕在桌腿上才停住,舒展开,所有人扭头观看,原来是一个胖乎乎的厨师,那一溜后滚翻之后还在就哭连连,说:“哎呦,哎呦,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