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保险他也不能在这里浪费钱,赶紧弄出来,我们得回家。”道姑阿姨不耐烦。
护士解释说,病人现在生命状态垂危……还没说完,道姑阿姨瞪眼:“我们没有钱。你们让这老东西在这住,我也无所谓,反正一分钱没有。”
医生看这个情况也不勉强,让家属签了字,把义老师从监护室推出来,送到普通病房。
道姑阿姨等医院工作人员都走了,她翻翻义老师的眼皮,又摸了摸脉。我在旁边凑趣道:“道姑阿姨,你会看病?”
道姑阿姨笑:“很多年前我还是姑娘的时候,淮南发大水,我跟着爹到那里义务看病,经我手治好的病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你老师这不是什么病,是技不如人,被法力所伤。他的血脉里有阴寒之气,治起来说麻烦也麻烦,说简单也简单。
“行了,剩下事不用你们管了,你们帮着把他抬到车里,拉家去,我自有办法。”
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帮着义老师换上便装,正哥背着义老师,我和老穷在旁边扶着,我们一行人出了医院。
到了外面,道姑阿姨只让正哥老穷和王阿姨陪着上了车,其他人就地解散。
道姑阿姨对我们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今天算你们旷工,从工资里扣。”
看着车走远了,周达吐了口痰:“这事闹的。”他和对象嘀嘀咕咕走远了。
现在只剩下我和李素玲,还有她的孩子。
我对她说:“折腾一宿,赶紧带孩子回家睡觉吧。”李素玲对我笑笑:“小刘,谢谢你,作法的时候幸亏有你保护了我的孩子。”
我赶紧说,举手之劳而已。我招手停下一辆出租车,把她们娘俩送上车,走远了我才舒口气。
整件事总算告一段落,不知怎么,心里不踏实。想到镜子里突然出现的平头、戴前进帽的男人,胸口像是堵了块石头。
回想整件事,真是教育我了,以后做业务,有的便宜千万别沾。看着是块肉,吃下去就是毒药。捞偏门也得讲究原则,不该拿的不拿,不该捞的不捞。
我现在最怕服务部的职务保不住,真要追根溯源,义老师落到现在这般境地,我是有很大责任的。冲着道姑阿姨这个厉害劲,真要算旧账,我指定跑不了。
一方面想着工作,一方面又担心义老师的情况,心乱如麻,回到租房。到了晚上,我给义老师打了电话。响了几声,我以为没人接听,正要挂,忽然响起义老师的声音:“小刘啊。”
声音疲惫不堪,很是沙哑,我心头一热,差点落了泪。赶紧问:“义老师,你没事了?”
义老师苦笑:“幸亏你道姑阿姨,我没有大碍。镜子里戴前进帽的人不知什么来头,非常厉害,我身子骨确实一年不如一年了,这次受伤差点要了半条老命。”
我喃喃地说,我去看看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