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晏抬起右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嗅着手上刚刚沾染的若有似无的香气,低声却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认真地说:“公主放心,公主心之所愿,清晏必为公主一一践行。”
闻言,熹和公主微微一笑,复而轻轻摇头,心想,倒真是个义气的孩子。
楚皇听过太子殿下所言,面上满意地点点头。心中却愈加暴躁,太子不拒绝,若是朕当场拒了这婚事,周毓必会以熹宁公主之事大做文章。即使不能证明熹宁公主就是那日迎春坊的女子,却也可证明熹宁公主并非处子之身,同样说明大楚皇帝封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为公主,并将此女和亲于周国,如此就给周国发兵大楚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若是同意了这婚约,待朕百年之后,若是周毓与熹和联手,这大楚必将成为周国囊肿之物,此等亡国之罪,岂非比让熹和为女帝更为令天下人不耻?
楚皇看着殿中窃窃私语的众人说:“太子仁孝,亦能以天下为重,朕甚感欣慰。不过熹和是太子独女,若是远嫁,太子必将日夜挂怀,朕亦不忍直视如此情景。周太子若是愿意留在盛安城做我大楚驸马,朕一定欣然应允。”
周毓冷眼看着楚皇说:“既然楚皇陛下,舍不得将熹和公主赐婚于周毓,那么……”本宫就请查验熹宁公主是否是处子之身。
见周毓开口说话,楚皇摆摆手打断说:“周太子所说,朕已了然。赵安去偏殿传旨,新宁公主身体有恙,不适为和亲之人选,现将与周太子周毓之婚约作罢,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如此,周太子可还满意?”
自然不满意!本来要说出的话因楚皇的这一道圣旨再说出口则早已不合时宜,果然是只老狐狸。周毓心中愤愤地想。
“周毓父皇若是不满意,周毓自然不敢言满意。周毓出使楚国之时,父皇就命周毓求娶熹和公主,若是周毓此行不能达成父皇所愿,周毓岂敢言之满意?大周上下皆拳拳之心以待熹和公主入周,奈何楚皇却不愿成全周毓殷殷之心。”周毓虽见求娶熹和公主之事希望渺茫,但亦不放过最后的一丝机会。
“怕是周太子不能如愿了,”李清晏不慌不忙的声音,在一阵寂静的大殿中乍然如珠玉落地般响起,先向楚皇及太子殿下拱手行礼,复而说道:“清晏失礼,但有实情,不得不说。周太子因身体有伤之故拒绝了与熹宁公主的姻缘,难道周太子就忘了那日在校场与熹和公主切磋之时,将整把短刃没入熹和公主腹中?清晏若是没有记错,当日公主之血不只染了清晏之衣,周太子之衣上亦沾染不少吧?有那日情形在先,周太子今日在这殿中,却敢言对熹和公主拳拳之心!难道周太子的所谓的拳拳之心须得有公主之血来灌溉染红吗?”
李清晏一说完,满殿哗然。原来认为周毓是少年英豪的各国使者,纷纷议论周毓狠厉量小,居然对女子下此重手。
周毓甚是懊恼,当日情形除了燕国的旁观者,便是楚周的当事方,燕人所说,自然不好辩驳。可若是言及怀玉公主,必将会被更多人诟病为何当时不诉冤情,事后而言必定会被认为是为掩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会被怀疑成杀死怀玉的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