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徐洛微去而复返,站在安隅身后,目光静静望着院落里的一幕。
端着水杯的手紧了又紧,一双好看修长弹琴的手指尖微微泛白。
本是温润的面庞,附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安隅端着水杯收回视线,缓缓转身,刹那间,好似看见徐洛微脸面上那一闪而过的阴狠与毒辣。
定睛细看,烟消云散。
无踪迹可寻。
“医生说了,无大碍,”她道,端起杯子喝了半口水在道;“他皮糙肉厚砸两下也不碍事,莫要担心。”
安隅闻言,眼帘微收,点了点头。
徐洛微见此,一手端着杯子一手牵着她往屋子里去,话语柔柔;“自古子女成家便是有自己的小家庭了,母亲也是通事理的人,思子心切可以理解,安隅也莫要同母亲一般见识。”
她笑颜温婉,而后视线往阳台那方去了去,后院里欢快的狗叫声让其眉头拧了拧;“绍寒处在这个位置上,多有逢场作戏之时,安隅若是能忍便忍,不忍、也无人敢说何。”
“只是,”她话语淡淡,在度开口,“安隅你既坐上了四少夫人这个位置,莫要让他人在肖想半分了。”
这个他人,到底是何人,徐洛微未曾指明。
只是安隅也知晓,这首都多少莺莺燕燕豪门世家小姐等着她下堂?
自古帝王宰相之家,多的是人趋之若鹜,攀附,巴结,亦或是费尽心思与之有所瓜葛。
即便演变至今,这股风气只有愈演愈烈,没有半分消减。
眼看即将转点,徐绍寒在疼痛中醒来,睁眼,入目的是徐洛微坐在床边优哉游哉的品着茗。
见他醒来,伸手将垂在耳边的碎发别致而后,话语间夹着些许幸灾乐祸;“强中自有强中手,恶人自有恶人收。”
嘶、、、、、、徐先生脑袋更疼了。
本是睁开眼的人复又闭上眼帘,不想说话。
徐洛微这么个小飞侠在,徐家其余人怕是也在。
如此想来,徐先生只想在睡一会儿,只因、睁开眼,脸确实是没地儿放。
徐洛微似是敲出了他的意图,笑意悠悠道;“好好一姑娘给你吓傻了,母亲面色不大好,不去宽慰宽慰?”
“人呢?”徐洛微话语将落,本是闭着眼帘的人倏然半撑身子从床上起来,是那般急切。
恍惚,门口有动静。
徐洛微面色深了深,但笑意不减;“书房。”
徐子矜推门进来恰好撞见如此一幕。
只见徐绍寒穿着深蓝色睡衣,连拖鞋都没来得及趿拉上,跨步赤脚异常急切往书房而去。
尚未站定只听徐洛微话语温温;“怕安隅给吓着了,醒来就找人。”
这无关痛痒的一句话,是如此轻飘飘又跟带着狂风暴雨似的砸进了某人心头。
徐子矜落在门把上的手紧了又紧,但面上端着的却是担忧弟弟的容颜。
婚房内,一坐一站,一静一动,徐洛微的温婉和徐子矜的隐忍,俨然是两种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