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微微眯起了眼睛,随即眼中火光大盛。
正如戏志才所说,这计策实在是火中取栗,兵行险招。马腾、韩遂等兵马数十万之多,凉州残破,供给粮食非常吃力。
得集合凉州所有郡县的民力,才能供给大军所需要的军粮。这些军粮便在凉州的地界上,犹如海纳百川一般,集结向凉州叛军。
只要深入敌后,截断袭扰粮路。马腾、韩遂兵马就算不崩溃,也必须得退兵。
这是大功一件。
但也十分的危险。马腾、韩遂所部多骑兵,来去如风。而他麾下只有五千步军,若是以步军横行粮草,被击破的风险很大。
但是大丈夫功名但在马上取,火中取栗又有何不可呢?
“干了。我明日便向董公献上此策,率领步卒横行凉州。”张绣思虑了片刻,便下定了决心,右掌重重的拍向案几,轰然之声中豁然站起,说道。
“将军真神勇之人也,志才当随从。”戏志才见此露出钦佩之色,拱手行礼道。
他向张绣献上这等险计,当然要随从。而且深入凉州地界,张绣也需要一位谋士出谋划策,否则极有可能被马腾、韩遂包围。
“好。”张绣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戏志才的身体撑不撑得住,但是很快就一扫犹豫,重重点头道。
二人便如此定计了。
张绣、戏志才都累了,张绣在送走戏志才后,让亲兵准备热水,痛痛快快的洗了个热水澡,且入大帐内帐合衣睡下。
典韦也抽空匆匆洗了个澡,然后便进入了张绣的大帐内,在外帐内闭目养神,不离大帐。
时间很快来到了黑夜。
张绣睡的香甜,却被典韦给唤醒了。
“将军。营门外有人求见。”典韦轻轻摇晃了一下张绣,说道。
“什么人?”张绣有点起床气,昏昏沉沉,迷迷糊糊问道。
“对方没有报上姓名,只自称是将军故交。”典韦摇了摇头,回答道。
张绣一个激灵,顿时醒了。然后坐起,笑着问道:“他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带来了一些人手,大车?”
“带来了一些人手,大车,车上似乎载满了货物。”典韦点了点头,说道。
“多半是马腾、韩遂派来贿赂我的人。”张绣冷笑了一声,掀开了被褥站起,对典韦道:“让这个人进来,并派人去请戏志才先生。”
“诺。”典韦应诺了一声下去,而张绣自己穿上了衣服,来到外帐将军座上坐下,等待来人。
戏志才先进来,他的气色看起来比白天好了一些。张绣与他说了没几句话,典韦便亲自领了一个大汉走了进来。
这大汉生的很是高壮,穿着宽大袍子,头上系着方巾,做文人打扮。
“足下阁下何人?竟然冒认我的故交?” 张绣淡淡一笑,冲这高大文人说道。
高大文人不慌不忙行礼,笑着说道:“我家在武威祖厉,与将军是同乡。难道不是故交吗?”
在古代同乡就等同于同党。
所以太史慈千里迢迢去投奔了同乡,扬州刺史刘繇。
这出门在外,这种关系也勉强算是故交吧。张绣微微一笑,站起来拱手行礼道:“原来是同县人,真是失礼。”
张绣随即,让人备上酒肉款待此人。然后才询问道:“敢问足下姓名。”
“我姓陈名爱。”高大文人从容拱手道。
“陈先生。”张绣也拱手行礼,待陈爱还礼之后。张绣爽气直言道:“陈先生与我同县人,那我便直说了。先生可是来做说客?”
“正是。” 陈爱敛容拱手回答,然后才说道:“我现在为马大帅主簿,在大帅帐内听用。因为与将军是同乡,被派遣来做说客。”
陈爱说到此处,更是严肃说道:“汉室昏暗,天下大乱。各路英雄纷纷起兵,割据郡县反叛汉室。马、韩二位大帅起兵凉州,各有强兵十万,为一方诸侯。以将军雄武,屈居于朝廷,乃至于董卓之下,岂不是屈才??马大帅派遣我来,送给将军美人、财宝,并许以陇右一郡之地给将军。将军意下如何?”
张绣顿时呼出了一口气,俨然心动。但脸上露出难色,对陈爱说道:“美人、财帛、土地谁不喜欢?但我与董公州里同州人,董公又待我叔侄不薄,岂敢背弃董公?”
陈爱见张绣中计,不由心中大受鼓舞。连忙趁热打铁道:“将军此言差矣。董卓豺狼也。希望诸将用命,这才许以厚恩。前日张老将军被李傕、郭汜所害,他不为张家伸张正义,却保护李傕、郭汜,这便是证明。”
“相反。马、韩二位大帅却是宽厚,尤其是我马大帅,宽厚在凉州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