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如刀,打在脸上疼的厉害。那阳光落在人的身上,也仿佛是失去了温度,人间天寒地冻。
槐里城。
城门楼上悬挂着的“张”字旌旗,随风猎猎作响。城池上,士卒们穿着厚厚的冬衣, 外罩皮甲,或持矛守卫、或巡逻。
张绣平常养兵,十分舍得,不仅管饱,油水还很足。士卒们一个个膘肥体壮,面有红光,这严寒天气根本奈何不了他们。
城池内,则是行人稀少,就算偶尔人有事出门,也是形色匆匆。
如今黄巾大军压境,四面城门关闭。城中不管是百姓还是士人,都成了惊弓之鸟。
张宅门前,张绣、典韦各穿甲胄,手持兵刃,翻身上马与十余骑策马往城北而去。
“张”字旌旗,被一名轻骑握在手中,在风中猎猎作响。
来到城墙下方之后,众人一起翻身下马。张绣按剑带头登上了城墙,庞德闻得消息,按剑来见。
“司马大人。”庞德行礼道。
“兄长不必多礼。”张绣则很客气。然后扶着女墙,往前方观望。笑着转头对庞德,说道:“此辈果然荒诞,此一战可擒也。”
“正是。”庞德笑着说道。
“遣信使给胡车儿、王石、张龙,命他们引兵马来此。我们集合兵力,出城鏖战。”
张绣随即下达了军令。
“诺。”庞德应诺了一声,当即下去派遣信使去了。 张绣回过头,继续望向北方,眉眼间满是笑意。
黄巾用兵,何其肤浅。
只见前方刘辟、共都大营内,已经混乱不堪。二万男女露布于野,或在营内晒太阳,或是点燃篝火取暖。
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这些男女跟随黄巾,恐怕也是吃了这顿,没有下顿。必然瘦弱气血不足,现在天气寒冷,他们想方设法取暖,也是情理之中。
至于那三千披甲精兵,却也是各自懒散,三三两两的散落在营地内,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张绣这松懈之计,却也是简单粗浅。但没想到在黄巾身上使用,效果竟然这么好。
“刘辟、共都二人实在不成器。就算招募来了,也需得严加管束,才能成为好将,否则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张绣已经胜券在握,开始想未来的事情了。
过了片刻,庞德、胡车儿、王石、张龙等人各自身披甲胄,引兵千人在城门前列队。
“张”字旌旗,迎风飞舞,猎猎作响。
张绣按剑与典韦等十余人一起下了城墙,也是翻身上马,然后从一名亲兵的手中,取了黑色大枪,横在背后。正打算吆喝一声,开城出门杀敌。
“哒哒哒。”便听见身后马蹄声急促,张绣回头望去,见郡守王恢率领十余衙役飞驰而来。
“张司马可是出城砍敌?”王恢黝黑的脸上,终于不再半信半疑,而是露出振奋之色。手握马鞭,对张绣拱手询问道。
“郡守来的正好。可去城头听鼓声,观看我破敌。黄巾数万人,不过土鸡瓦犬而已。”张绣大笑了一声,手握长枪对此人抱拳一声,而后便勒马向前,大声说道:“打开城门,擂鼓助威。”
“诺。”留下来的少许人马顿时应诺一声,打开了城门。
“咚咚咚。”城上的鼓手,也奋力的挥舞鼓槌。鼓声震荡,直冲斗牛而去。杀气盈满天空,似疾风暴雨。
“杀。”张绣一声吆喝,双脚夹紧马腹,身下战马吃痛,马嘶阵阵中,如箭矢一般飞射而出。张绣身后的大红绣袍翻滚,宛若大龙。
大将兮,身先士卒,无惧生死。
“哒哒哒。” 典韦、庞德、胡车儿等辈,也是不落张绣之后,各执兵刃,一马当先。
“杀!!!!”千人齐齐吼杀,与鼓声相合,杀气愈发炽烈。待杀出城外,马蹄与步履溅起许多尘沙,黄沙滚滚向北,宛若吞云驾雾,气势冲天。
王恢翻身下马,大步往城上而去。待到城门楼前,观张绣一人一马一枪先行,大将当先。顿时大将,然后感叹道:
“张司马真大将也。”
张绣此人,宛如醇酒。越是观看,越是有感觉。
王恢初听张绣名字,只知道此人乃是张济侄子,有武勇。再听张绣名字,此人亲射虎,胆魄兼人。
再听张绣,此人杀了郡中功曹严松,后来又杀茂陵县令陈更。
真是胆大包天,纵横不法之辈。
时至如今,再观张绣。当真大将之才,熊虎之辈。
王恢听闻黄巾发兵数万来攻打城池,日夜忧虑,几乎肝胆俱裂,今天见张绣用兵,这才放下心来。
有此大将,有此精兵,何愁城池不坚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