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魏来正欲推门而入,看个究竟,不想房间门突然开了,姜楠从里面走了出来。
两人一进一出,险些撞在个满怀,彼此都吓了一跳。
姜楠乍看到魏来,表情甚是惊恐,口齿也有点结巴:
“魏兄,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也想尝尝这胡姬味道,难道不行吗,难道她只喜欢饭量大的胖子不成?”
魏来看着姜楠的窘态,也没再往深里多想,就笑着揶揄他道。
姜楠此时面色平复了很多,连忙拽着魏来向外走,一边走一边说:
“好啦,好啦,戏谑于我了魏兄就不要,我只是随便来看看,快走快走……”
魏来一边被姜楠拽着向外走,一边向那房间瞥去,在房门开合的那个瞬间,他瞄到了房间里的一位异域女子,果然形容妖娆,姿态妩媚,不过眼神却不似风尘中人,倒是有几分杀气,两人目光相对的刹那,魏来心头一凛……
两人回到大厅酒桌旁时,李梁和孙冬竟还未回来。
姜楠笑嘻嘻地央求道:
“魏小哥,不要把刚才的事情说出去你可千万,否则,我在书局的饭碗就将不保了,李师傅和司徒掌柜对狎妓之事最是厌恶。
魏来不依不饶笑道:
“我可是在外面偷听了你们好半天了,你这厮干了什么坏事,我可是一清二楚!”
姜楠闻言,大惊失色。
“哈哈哈,看把你吓的,唉,对了,你怎么还会说异邦之语吗,我听了半天,竟一个字也没听懂!”
魏来问。
姜楠听他这么说,反倒心下稍安,连诺诺说道:
“嘿嘿,和那胡姬学说了几句就是,哪国话我也不知道那是,随便瞎说着玩。好哥哥,你可千万帮我担待啊,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没二话!”
二人说话间,李梁和孙冬垂头丧气的从三楼走了下来。
魏来姜楠一看他们俩的样子,差一点“噗嗤”笑出声来。原来,这二位今天出来的时候,均穿着自己最好的那件青黑色纱袍,可此时,纱袍已然不见,只剩下白色麻布亵衣裹身,在这人声鼎沸的酒肆中,显得说不出的滑稽!
不消说,就知道这肯定又是大败亏输的一次豪赌,就连衣服都被典押了出去。
看着李梁的那张黑脸,魏来没敢取笑,忙把小二唤过来,拿出银钱,让他快去将二人的袍子赎出穿上。
李梁穿好衣服,干了一杯冷酒,面无表情道:
“多谢魏小哥,下月有了余钱,必当相还!”
魏来连连摆手,想劝李梁几句:
“李师傅,这几个银钱不打紧,您万万不必介怀。只是这古往今来,小赌怡情,大赌……”
“好了,我们今日就耍到这里吧,午后掌柜还要召集大家有要事研议,不耽搁了,快些走吧!”
输了钱又当众出丑,李梁面子上挂不住,生生打断了魏来的话。
这个老赌棍,脾气直像一头倔驴!
魏来心中暗骂。
四人回到新城书局,已经是晌后时分。
此时,云淡风轻,杨柳绿意渐浓,蝉鸣之声愈密,眼看一场盛夏将来。
在北院北边的掌事堂里,司徒掌柜北面而坐,司徒婉儿坐在他侧后,大管家刘阿大坐在左手第一位,魏来坐在他的旁边,而李梁和其他几位各行工头坐在右手。
今天要研议的,乃是印书行里一年中顶顶紧要的一件事——临安城曝书会!
司徒靖一如往常的笑容可掬,看着众人道:
“各位,眼看今年的这一季的曝书会又要到了,今天特意召集诸位来商量,看看可有什么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