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弥快速地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镇定,她有很多问题想问。
可是看着构骨叔叔那么累,她只能拼命忍住刨根究底的想法。
说实话,小时候的事她并没有多少记忆。
只记得高高的白墙,大且精美的门,有很多漂亮花的花园里面,模样模糊的一对男女坐在亭子里看着她,旁边还有很多人站着。
她知道她一定有秘密,哈索斯一家对她很好,但也很恭敬,尤其是平日里婶婶不会让她做什么。
小时候她曾经追问过,可是大家都讳莫如深。
而构骨每年都会带书来给她,这些书装订的很精美,内容大多都很深奥。
遇到她不懂的字和意思就去请教圣殿殿主。
殿主是个和蔼可亲的老爷爷。
小镇离城很远,没有老师也没有医师,殿主平时不仅教小孩识字,也兼做镇上的医生。
殿主说过一般人家是不读这些书的,尤其是女孩子。
因为对普通人来说,读书不仅没有用,而且还浪费钱。
可是构骨叔叔却让她必须要读,而且每年来的时候,也会考核她上年所学的内容。
所以从小她心里就隐隐觉得,长大后要承担很重很重的东西,虽然她说不清是什么,但她知道她和村里其他女孩子是不一样的。
但是,她毕竟年龄善小,也考虑不了那么多,更多的是为了让构骨叔叔高兴,所以她特别认真地读书,记住里面的一字一句,用自己的小脑袋瓜反复揣摩。
希弥借着月光反复看着项链,身子因为激动而颤抖不已。
她努力的回忆,不住地猜想着,天蒙蒙亮时,她才稍微平静下来。
“一定要收好项链,这说不定是唯一和真正的我联系的东西了。”
这么想着,她就拿出针线,准备缝一个小袋装起来,平时就将袋子挂在脖子上,贴身放置。
小袋子缝好后,她将项链放进去收好口,拿在手里展示了下,还算满意。
这时,婶婶在楼下叫吃饭,她才反应过来已经中午了。
将小袋戴好后下楼来。
听见婶婶的声音:“这次来要呆多久呢?”
构骨回答:“呆个两三天就走。”
看见希弥下来,他放下食物站起来跟她问好。
“你要走吗?怎么那么急呢?”希弥焦急地问道。
“唔,有点事要赶回去,而且我出来的时间也久了。”他低着头不敢看希弥,不知道为什么手心居然冒汗。
“要将这里的事告诉给那位大人,请示接下来怎么办。”他不能告诉她这句实话,不想那么早让她知道那些事情。
构骨待了三日便离开了,希弥满腹心事地送他出镇。
三天内构骨尽量避免单独和希弥相处,他还没有想好怎么说。
而希弥虽然有很多想问,但是她更相信构骨,等待他什么时候觉得合适再告诉自己。
……
诚如构骨所言,没过半个月,内战的消息便传到了小镇。
小镇人心惶惶,流言四起。
国王再没有封锁消息,反而借机大肆宣传,内容无非是夸大帝国力量,安定民心,引导舆论走向。
可是,来往的商人小贩带来的消息却不容乐观。
传闻叛军煽动民众反叛,里应外合,国军节节败退,西南的城镇基本已经被叛军占领了。
一个半月后,镇长召集全镇居民聚集在圣殿外的大广场上。
三个穿军装的人站出来慷慨激扬地演讲了一番,无论辞藻如何华丽,目的无非是命令所有十六岁至四十岁的男性公民应征入伍。
无法避免地,宏和他的大儿子暮苏被征入伍,与其他被征召的人一同走了。
整个镇留下了女人和老弱病残幼看顾家园。
他们走了后,似乎把镇上的生气也带走了。
家里的女人几乎夜不能寐,时时忧心自己的男人或是孩子的情况,希弥的婶婶也不例外。
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内战一直持续了两年,仍然没有结束的意思。
战报每隔几天就会传来,同时到来的还有前方战士的书信。
在宏和暮苏离开的前半年,两人会有信寄回来。
希弥念给婶婶和哥哥们听,几人留心打听他们所在地方的战事,祈祷着。
但后来则信件寥寥,第二年更是音讯全无.
有传闻他们所在的分队,在和叛军大军遭遇战中全军覆没。
婶婶为此心力交瘁,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