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城,南城门前。
于禁指挥佯攻部队,骤然加强攻击强度。
大军全面压上,以压迫城头守军,无暇顾及城门变故。
夏侯惇挺枪策马,一骑当先,微微调整战马奔行的速度。
他心里发誓,一定要第一个冲进外城,攻陷中城,突袭内城。
亲手擒杀吕布。
夏侯渊抽了一下马股,追上前去,在他耳边大声道:
“兄长稍安勿躁,待后部跟至!沉稳为上!”
这次袭城,他和夏侯惇各自带领二百精骑、三千精锐步卒。
似夏侯惇这般奔行,骑兵能够跟上,步卒却渐渐落后,整个队伍慢慢脱节。
但是夏侯惇早已血灌瞳仁,根本听不进夏侯渊说什么,独眼死死盯着缓缓落下的吊桥。
终于,前方的吊桥离地不足四尺。
夏侯惇独眼一亮,猛的打马加速。
高速奔行中,用力一夹马腹。
战马长嘶一声,高高跃起,竟是凌空跃上了尚未完全落地的吊桥。
吊桥后面,厚实沉重的城门已经推开了三尺宽的门缝。
夏侯惇马不停蹄,身子微侧,竟如一阵风般穿过门缝,撞进城去。
夏侯渊见状大惊,在马上侧身大喝道:
“乐进、李典!速速前进!”
“切记!控制城门,接应后军!”
说罢,他一咬牙,猛抽了一下战马,也跃上吊桥,追赶夏侯惇而去。
乐进、李典两名副将无奈对视一眼,只能招呼后面的步卒加快速度,然后率领骑兵纷纷打马跟上。
白门楼上。
早已登上城楼,隐身楼内的吕布,将这一切尽数落在眼底。
他意态轻松,对左右一同观战的将官说道:
“盲夏侯果然是盲夏侯,都瞎了一只眼了,性子还是那般火爆。”
“无怪乎从兖州到徐州,屡屡败于高顺之手。”
“若不是为图大计,吾早已一箭取其性命。”
陈宫此时已经穿上了鞋子,不过发髻依旧凌乱,闻言沉着一张脸道:
“夏侯虽盲,但背后有曹操做靠山,故可屡败屡战,屡仆屡起。”
“将军困守孤城,一切已无周旋余地。”
“一败则肝脑涂地,一蹶即再无振作余地。”
“此际战局未定,切勿骄傲自大,轻视他人!”
吕布望了一眼陈宫那张臭脸,估计他还在为先前的事情怄气,哑然失笑,然后认真说道:
“先生教导的是,是我鲁莽了!”
随即,对前方一个魁梧的背影说道:
“陈卫,这次让你竖白旗,委屈你了!”
陈卫正认真观察着城下于禁部队的攻城战况,并不回身,只是摇了摇头。
吕布不再言语,继续观察形势。
白门楼下,城洞内。
夏侯惇一撞进城,就看见魏续率领五十余名士兵,沿着两侧墙壁排列而立。
一名面色黝黑的汉子紧紧贴着魏续,搀着他的胳膊,上前搭话。
魏续脸色煞白,眼神慌乱道:
“禀报夏侯将军,托曹大人之鸿运,一切顺利,末将不辱使命。”
夏侯惇独眼一扫,道:
“你营中的士卒在哪里?”
“为何仅此区区数十人?”
魏续苦着脸道:
“末将无能,为防意外,已将中军营尽数派往城上。”
“眼下都是末将亲兵,担保忠心耿耿。”
夏侯惇瞥了一眼魏续,见他似乎连站都站不稳,全凭身后那名面色黝黑的亲兵搀扶着,才勉强没有瘫坐在地。
脸上现过一抹鄙夷的神色,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