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原材料输出,永远是最吃亏的。
自从开了卖鱼的行当,赵景阳就有过深入的思考——卖活鱼,只能作为起步的阶梯;对鱼深加工,让它产生更多的附加值,再卖出去,才能挣大钱。
而这一切的关键,赵景阳早已拿捏在手,就是那天香蚕。
孵化天香蚕已逾半月,每天产一两天香,累计已一斤半;手里几万大洋正愁着没地方花,总要花出去;手底下的小子们业已完成磨合,有了办事的能耐。
许多条件都已具备。
“一下开两个厂?”冯世真道:“火车站这里有必要吗?”
赵景阳捏了捏她手,笑道:“听到火车站,你第一个想到的是什么?”
冯世真沉吟了一下:“火车...”
继而恍然:“交通?!”
赵景阳大笑:“对了,就是交通。咱们做买卖,一开始就要把目标定的高高的;定上取中,定中取下。我相信我的东西可以卖到任何地方,苏州、杭州,甚至更远。”
“工厂坐落在火车站附近,那么以后向外输出产品,短距离的运输,就显得方便。”
“如果发展到需要远距离运输,再把江边的工厂搞大,走水运。眼下,占领上海滩、苏杭一带的市场是第一位,所以火车站这里的厂,摆在最前头。”
冯世真看着赵景阳的侧脸,夕阳下,那脸上的自信,都在发光。
...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就在赵景阳摩拳擦掌,为建厂做前置准备的时候,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传回来,赵景阳勃然大怒。
“你是说,癞痢他们被人扣下了,要我去给个说法?”
回来报讯的,是阿文。
他身上很是狼狈,跟人厮打过。
阿文咬牙道:“我们送货到美华剧院对面的望江楼,忽然涌出来一群人,把我们堵住,先是谩骂,然后厮打;他们人多,我们打不过,就给扣下了。”
当时正高高兴兴送货,猝不及防被人堵了,一群赤膊大汉,癞痢他们毕竟只是半大小子,即使有几个吃了人元丹,跟着赵景阳练武,可才刚刚入门,双拳难敌四手。
打不过,跑也没跑掉,就给扣住了。
癞痢跟那些人说,放个人回来,于是把阿文放了回来。
赵景阳闻言,心中怒气勃发,但脑子却极是冷静,问:“能看出来是什么人吗?帮会的,还是其他?”
阿文想了想,道:“不像是帮会的人,倒像是一帮苦力。”
顿了顿,又道:“对了,他们身上有很重的鱼腥味。”
鱼腥味?
赵景阳心下一动,顿时有所明悟。
旁边的冯世真和子宜都露出担心之色——冯世真早上就来了,这会儿正跟子宜聊天。
赵景阳缓缓道:“我瀚海与其他帮派暂时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有冲突的...呵呵,是那帮鱼贩子!”
赵景阳脑子里的线条,呼吸间理顺。
“咱们以市价三分之二的价格卖鱼,抢走了火车站附近的鱼市,鱼贩子的鱼便卖不出去,他们的鱼卖不出去,就不会买渔民的鱼...”
他狭长的眼睛看着阿文:“鱼贩子滑溜的很,动手的可能是渔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