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了冰箱。
他关上了冰箱。
“……”
颤抖着后退三步。
“那是啥!!!”
他看到了无数只蛆虫,爬满每个角落。
所有东西都无法分辨,完全腐烂。
冰箱底部的地板有一大片很明显的污渍,虽然早已干涸,但那味道还是源源不绝。
毛子丰捂着鼻子,瞠目结舌傻站了许久。
没有吃喝,是一个天大的问题。
他曾经以为,这辈子可以宅到天荒地老。
现在却只剩满满一冰箱的蛆。
他不能再回想刚才的画面。
厨房有一些泡面和自热火锅,加上这些三只松鼠的零食,省点吃能活多久?
三天?五天?
更重要的是水。
自来水?马桶水?哪怕加湿器里的水?
要确认并收集所有能喝的水。
他本想等待救援,尝试联系自己认识的人,或者医院,政府机构,随便什么都好。
而现在完全没有联络外界的方法,食物和水断绝之时,就是不得不出山之日。
两个卫生间,阳台,厨房,自来水管都只喷了几滴,仅有马桶水箱里还有一些存水。
另外又在厨房里找到几瓶醋和酱油。
最后从门边发现半箱玻璃水。
“等等,玻璃水?”
毛子丰一拍脑门,差点忘了自己有车。
车上能看日期!
而且,有紧急救援!
想到这,他连忙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向车库跑去。
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能小跑了。
车库是和一层相连的,可以从楼梯后的小门直接进入。
里面很暗,更冷,只有北边一扇小窗。
黑色的汉兰达就安静地停在那里。
看上去还很干净,即使室内昏暗,仍有些光泽。
毛子丰平时不修边幅,但对车非常细心照料。
这辆车是认识小梨的原因。
她是卖车的。
他是买车的。
“李小黎,你现在在哪里?”
开门,上车,刹车,一键启动。
打不着?
又试了一次,还是不行。
亏电了吗?
插钥匙,旋转。
中控大屏闪了一下,熄灭了。
转瞬即逝。
他不确定是自己眼花了,还是真的闪了一下。
红色的紧急呼叫按钮,没反应。
汉兰达失去了灵魂,只剩一个躯壳。
他抱住方向盘蜷缩起来。
泪水和鼻涕纠缠在胡子里,他扯掉运动眼镜,在脸上胡乱抹着。
无助感。
“小梨……亮子!你们究竟在哪!为什么不来救我?”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母亲去世的时候。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见了。
他实在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
用拳砸着脑袋。
其实并不能很好的握拳,那些恶心的指甲还在。
所有的未知开始令他癫狂。
手套箱,车门,后座,后备箱,任何地方都被翻遍。
他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
又觉得什么都好。
重新戴好眼镜,点上刚摸到的炫赫门。
略微冷静下来。
搞不清现在的状况,不能与外界通信,没有有用的信息。
就像是一个游戏。
主角在黑暗中醒来,周围的一切都变了,只能靠手里的小手电慢慢探索,被各种怪物追踪,一次次死亡,一次次读档。
只可惜这次是真实模式。
过于硬核。
他苦笑着,把抽完的烟扔出窗外,用刚刚摸索到的指甲刀处理指甲。
车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说道具,唯一有价值的可能就是一把和指甲刀挂在一起的瑞士军刀。
连手电都没有。
这应该是好事,开局就给手电的一般都是恐怖游戏。
想到这,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感觉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
小心翼翼地下车,轻轻把门关好,俨然已经入戏。
想了想,又像贼一样回到车上。
他想把车库的卷帘门打开,遥控器就在车里。
然而没能实现,开门同样需要电。
剧情应该就是这么设计的吧,还没到开这个门的关卡。
毛子丰揣着后备箱里仅剩的几瓶矿泉水,蹑手蹑脚回到客厅。
场景切换,立马一股臭气拂面。
他捏着鼻子,倚在门框。
突然觉得有些饿了。
吃点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