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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精神病院

S省的一则消息轰动全国:该省最大精神病院,因管理不善,造成了一名患者非正常死亡。患者家属在与院方多次交涉无果的情况下,纠集十多人冲击医院,与院方发生流血冲突,导致一人死亡,九人重伤的恶性事件。

消息传出,举国震惊。省政府立刻发出了《关于各行各业展开自查自纠的通知,并组建联合调查组,对下属各市进行检查。

2000年6月10日晚10点,赤山市盘龙县的“赤山市第九人民医院”会议室。

“同志们,”发言的是该院常务副院长王明理,“刚才听了各科室的发言,大家的准备工作做得非常细致,这很好。鉴于下周五联合检查组要来检查,所以明、后两天不能休周末,要迅速展开清理工作,希望大家认真谨慎,完成好上级交给的任务。”

他转向主席位笑问:“刘院长还有什么指示?”

满头银发的刘院长向王明理点点头,说道:“今天开了好几个小时的会,大家很辛苦。我就不啰嗦了,从明天开始,将那些有明显好转的轻度患者,原则上全部动员出院。特别要注意最近一年入院的。千万别闹出什么幺蛾子,散会。”

位于赤山市盘龙县的“赤山市第九人民医院”,就是赤山市精神病院。该院依山而建,山坡前是医院的门诊大楼,共3层;后面是住院部,建有3栋灰色小楼,前二后一按品字型排列,分别命名为3号楼、2号楼和1号楼。

前两栋的3号和2号楼为四人病房区,也就是轻度病症区,最后一栋1号楼为单间病房,所有具有强烈攻击倾向的精神病人都单独关在这里进行治疗。

月光如水,清风如纱,轻轻地拂过第九人民医院。王启明最后离开医院时,似乎有种不安的感觉,他回头望望医院,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上车回家。

晚12点,赤山市第九人民医院住院部3号楼3楼306病房。

赵力突然感觉到一根冰凉的手指压在眉间,身体陡然一僵,连眼睛都没法睁开,感觉范围急剧收缩,整个人好像被装进了一个密封的箱子里。他害怕极了,拼命的挣扎,但无济于事。

耳边一个阴冷的声音道:“力啊,别怕,我是赵叔。”

赵力住的是4人病房,都是轻度患者。一个来了三年,一个来了四年,这个赵叔,在这里住了十年。而他自己,则是去年5月份入院。前三个月赵力“享受”的是单间,第四个月,医院认为他已经不具有攻击性,于是转到了306室,和赵叔成了室友。

赵叔现年五十六岁,平常很少说话,也许因为同姓,赵力天然的对他有着说不出的亲近感,经过前3个月炼狱一般的煎熬,在这孤寂冰冷的世界里,靠近他似乎让赵力找到了一丝丝的温暖。赵力会经常刻意的帮他做些小事,比如打饭、打水洗衣服之类。

刚开始,赵叔只是冷冷的看着赵力,不管赵力为他做什么,只是冷冷的看着,不出一声。直到半年后的一天,赵力给他打来晚饭时,他才说了句:“你可以叫我赵叔。”

每个人的床头,都有病人质料卡,名字、年龄都写在上面。赵力知道他的名字,赵长庚。

去年的大年三十,院里加餐。说是加餐,不过是蔬菜加点肉炒,外加一个卤鸡腿。睡觉前,赵叔走到赵力的床前,用身体挡住另外两人的目光,把一个鸡腿递给赵力:“力啊,给。”这是半年来赵叔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也是今天前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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