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报警!”左君笑埋怨他,仍在哭。
郑行中笑了,为了安慰左君笑,他表现得尽可能自然一点,他说:
“笑笑不是警察么,这不是报警了嘛。”
“你应该报110,那里有备案,一点法律常识都没有。”埋怨归埋怨,左君笑的心还是在颤抖,她非常担心郑行中。她觉得他的心太粗,难防万一。她真想辞去工作,天天伴在他的身边,保护他。
张浩来了,看见左君笑哭,以为他俩生气,便去安慰左君笑。左君笑哭着,讲了郑行中早上发生的案情。张浩听了,仔细地琢磨一会儿。积案难破,时间久远,很多线索影影绰绰,排查起来难度太大。他内心里等待的切口终于出现了。他对郑行中说:
“你为什么不报案?”
“我要找那块玉石毛料,他们不让我找,就动了杀机。我觉得不能让别的警察插手。就约你出来报案。”郑行中为了给爸爸翻案,不顾自己的安危,要用这件案子,引起张浩注意,让他更加重视起来。
“你错了,警察在内部是一家,你报了案,只要与本案有关联,我们都可以插手的。”张浩说。
“我负了伤,他也负了伤。”郑行中说。
张浩一听,马上躬身桌子上,来了精神,对左君笑说:
“都不要休息了,给你们主任说,马上带人去现场。你也参加,今晚就把结果搞出来。”张浩说完,匆匆走了。
张浩雷厉风行,办案干练。连夜带着刑警,技侦人员到了案发现场。让郑行中复述了嫌疑犯作案的整个过程。郑行中觉得这一位面熟,说到了儿时的记忆。张浩让刑警录了,一一在案。复述作案过程的时候,张浩笑着问郑行中说:
“练过?”
“可能和你不相上下。”此时,郑行中有点骄傲,他说。
“我可没有练过,在警察学校里学得一些皮毛而已。”张浩不骄傲,他看重的不是力气大小。“看来,你得请律师了。”
郑行中觉得,这一次还比较成功,终于引起了张浩的注意,相信他会重视起来。他不想请律师,郑行中不愿意把这个案子分解开来。对手企图杀他,是为了玉石毛料,它却是爸爸案件的有力证据。如果分开来搞,那他今天的苦等,不就白搭了。他没吭声。
张浩看郑行中发愣,走过来,进一步提醒说:
“杀人未遂,就是你不报警,都会公诉的。请律师吧。”
“唔。”郑行中心不在焉地回答一句,找到菌子,才是当务之急。他不能全依赖张浩。
“张队,不用担心,律师是现成的,说不定已经从省城出发了。”左君笑正在工作,停住手,抬头说道。
郑行中抬头看看左君笑。什么律师?他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觉得这个左君笑真是多事。要请律师,得和爸爸的案件绑在一起。
井陶街不会消闲,一大早商家们就开门扫地,整理货物,准备迎接一天的忙碌。
菌子在省城潜藏,不能久等。郑行中应该呆在省城,设法找到菌子,在他潜逃之前堵住他。可是郑行中不能走。他得等待省城来的律师。刚刚开门不久,左君笑来了,带着一位靓女,沉静大方,眉目清亮,从头到脚都长得恰到好处。郑行中忙迎出去说:
“我们出去找地方坐坐。”
“不用,这地方挺好。”靓女说。
店铺是一个大树根横切的茶桌,桌上茶具齐全。左君笑一边斟茶,一边笑着说:
“这是李律师。不认识吧,我说了你保准认识。”
郑行中不认识,他质疑地望着左君笑,怎么会说了就一定认识呢?他说:
“李律师,麻烦您从省城跑来尉市。”
“别叫李律师,叫佃谣姐,吴叔叔的外甥女。”左君笑仿佛奉送密档一样,诡秘地笑着说。
吴宝恒他熟,怎么就从未听吴叔叔提起过有这么一位漂亮的外甥女。如果是吴叔叔的外甥女,当然是亲人了。郑行中立即舒畅起来,他说:
“佃谣姐,我们是亲人。”
“我还是律师,郑伯伯的案子就是我代理的。”李佃谣说。
郑行中想起来了。那时候他小,他害怕,不敢露头。听说爸爸的律师是为女士,二十出头,就打赢了官司,爸爸没有被杀掉。他欠吴宝恒叔叔家的恩情太深了。这样真好,在律师这边,他今天的案子,和爸爸的案子又联系起来了。他激动地说:
“谢谢佃谣姐,您要把这个案子和爸爸的案子联系起来做。”
李佃谣看看左君笑,又看看郑行中,微微一笑,她说:
“你们都是大人了,是该告诉你们了。你爸爸的案子,我一直都没有放弃。两个案子当然会捆起来代理的。”
郑行中有点吃惊,爸爸的案子十多年了,没听说过再有代理律师。人都判了,坐在监牢里,还要律师干什么?不过也好,有律师,总是强过没有律师。这不,一听说郑行中有难,立马从省城赶过来。他说:
“佃谣姐,我会按数付费的。”
“不用。”李佃谣说:“有人出钱。”
郑行中傻了。是谁?莫非又是辅佐他的那只大手。他去学功夫的学费,吴宝恒给他的房子,王老板送来的一百万现金,还有眼前的这一位佃谣姐姐。都非常清楚地印证着这只大手。大手左右着他们,在暗中帮助爸爸翻案。他真地很想知道,这只大手是谁。要问李佃谣,怕她和吴宝恒,王老板一样,不告诉他。郑行中多动了一点脑筋,他说:
“佃谣姐,给您付费的是谁?”
“你以后会知道的,咱们先谈案子。”李佃谣是律师,她看透了郑行中的小心思,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