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顺眉头微微一皱,不过很快又舒展开来,不动声色地道:“柳凌霸的事,我已从钱不休那听说了。”
“哦?”江小白双眉微动,不用赵顺明说,他也猜到了钱不休会有此动作。
钱不休既然能卖人情给他,让他带走白奇、柳凌霸二人,自然也会将此事告诉赵顺,两头都不得罪,这才符合他那套圆滑的为官准则。
又听赵顺接着道:“以前的事,就如这杯茶,一笔勾销。”话罢,将杯中茶一口饮尽后,又道,“柳凌霸的事,江主事既然用得上,那就让他跟着你好了。不过....”
话说到这,赵顺眸中敛过一抹寒光,沉声道:“沈玉本人,我希望江主事能把她交还给我。”
“那就要看沈姑娘她自身愿不愿意了。”江小白神色镇定,淡然地道。
赵顺闻言,脸上的笑意逐渐散去,冷声道:“这么说来,江主事是不想和我做朋友了?”
江小白嘴角一撇,轻笑道:“赵公子如此紧张沈姑娘,莫非她很重要?难道是和赵公子谋得景德酒楼有关。”
此言一出,赵顺终是变了脸色,淡笑着的脸霎时就阴沉了下来,阴冷道:“沈玉对我是很重要,虽不知你目的是什么,不过想凭景德酒楼的事,为难我赵顺....”嗤笑了一声,一字一句地道,“你江小白与白虎衙还不够格!”
“我就说嘛,像我这样的人,又怎能高攀得起赵公子这样的朋友。”江小白神色依旧平静,举起茶杯一口饮下,淡笑道,“如果一杯茶能让赵公子损失惨重,那我不妨再喝一次。”
话罢,起身便要离开。
最后一句话,一语双关。赵顺听在耳中,怫然作色,冷哼了声,狠道:“不送!”
待江小白二人离去后,赵顺负手走到窗下,若有所思的凝视着窗外风波,几缕淡泊的微风穿过,卷起了衣角,他却不知。
不多时,赵顺收起了目光,沉吟道:“贤之,此事你怎么看。”
话音一落,便见厢房的屏风后缓步走出来一人。
此人年纪与赵顺相仿,面冠如玉,风姿优雅,身着件藏青色的锦衣,一双眼眸如幽潭般深邃。
“少爷,江小白不过是个白虎衙的主事,竟敢和你当面叫板,我想此事定有蹊跷。”
赵顺闻言一怔,转身看着眼前的男子,此时他脸上的怒色已全然散去,神色中竟带了几分尊敬:“你的意思是,江小白是受人指使?”
青衣男子点了点头,便又听赵顺疑虑道:“会是谁呢。”
“我已查清楚了,江小白是他的人”青衣男子说罢,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下了一个“三”字。
“三...王爷”赵顺心中掠过一丝冷意,“难道皇室要动赵家?!”
“以赵家与朝廷的关系,皇室断不会如此,或许也只是江小白个人求功心切也说不定。”青衣男子摇了摇头道:“此事还需详细查明。”
“唔...”赵顺微微颔首,沉吟了良久后,才道:“近几日,会有南下的商船回京,那是家父叮嘱过的货物,不容有失。忙完这阵子,再去调查此事也不迟。”
.....
再说回江小白,二人出了茶楼后,此前一直未说话的萧能守这才问道:“老大,听你与赵顺说话,似乎以前就认识?”
江小白深吸了口气,回道:“嗯,不仅是认识。”
他本因赵府家丁当街殴打沈玉娘亲一事而入狱,后又因柳凌霸一战,使得赵顺投毒,损失惨重。而今,又得知了沈玉一家的事,似乎...从他踏入越京城的一刻起,老天便有意无意的让赵顺成为了他的对立面。
思绪之际,忽地便听到一连串的铁蹄声传来,江小白回过神,抬眼望去。就见若水河畔宽阔的街道上正巡来一支数百人的军队。
这涌上来的数百人皆着银灰色战甲,装备精良,胯下所骑剽悍战马,士兵个个目光凌冽,杀气卓绝,煞气森威,如同猛然跃岸的滚滚巨浪。为首的是个年轻人,跨乘威风凛凛的高头黑马,剑眉星目,气质非凡。单看这气势,便知道此军队绝不寻常,仅见他们的旗帜上,大大印着一个“魉”字
“这是什么军队,竟如此气魄?”江小白赞叹一声,朝萧能守问道。
萧能守的神情亦有些激动,悄声道:“魑魅魍魉,魉字营,这可是御林军!”
“御林军...”江小白一怔,想到了前几日上任时,邵逸飞的傲气,不由哑笑一声,出身于御林军,也难怪如此神气。
旋即又问道:“御林军平常都戒守在皇宫以内,今日怎会出来巡逻。”
“这就和京都的一则怪闻有关了。”萧能守徒然换了一副表情,似有些害怕,连声音也变得哆嗦起来,“近几日,每到子时,京里便会响起一阵哒哒马蹄声和女娃嘤嘤啼哭之声。”
可诡异的是,京里的人虽听见其声,却从为见过有女孩在此出现……越京府亦派人调查过此事,结果毫无头绪。
渐渐的,便传开了是女鬼夜啼,弄得人心惶惶,朝廷便派御林军巡逻安抚人心。”
江小白眉角一动,眼中闪过一丝微光,自语道:“竟有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