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白淡笑着睨着他,神情却没有丝毫说笑的意思,白奇旋即一愣,又问道:“真的?!”
“真的。”江小白微微颔首,双手交叉摆在胸前,“只看你愿不愿意了。”
“愿意!当然愿意!”白奇连道,“只要能从这破牢出去,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行。”江小白一点头,转而正色道,“不过丑话说前头,若让我发现你当差后还有偷盗的行为,我会亲手将你送回这越京府大牢!好本事得用在正道上。”
“这可绝对不会,你大可放心!”白奇立马拍胸膛保证道,“要有口饭吃,谁还会干那偷鸡摸狗的行当嘛!”
江小白却是诡异一笑:“这可说不准。”
白奇一怔,正想问清这话里的意思时,江小白已然转向了柳凌霸,开口道:“柳凌霸,我想你现在应该清楚我找你的目的了?”
柳凌霸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可我曾想取你性命。”
江小白淡然的靠坐在椅子上,伸出两根手指道:“两个原因,第一、我要做事,必须要有自己的班底,就目前来说,能用的人手远远不够。第二,你虽曾想取我性命,但我知道你并非大恶...”
说到这,江小白笑了一笑,继续道:“至少是个孝子,有孝心的人都不会坏到哪去。”
柳凌霸身躯微震,似有些不敢相信:“你知道我的事?”
“在与你交手前就知晓了。”江小白淡淡道,“这也是我当时留你一命的缘由。”
柳凌霸皱起眉头,一时间并未说话,他心里明白,当初若不是江小白手下留情,他早就命丧黄泉了。
又听江小白继续道:“以你的武功,窝在这大牢里根本就是牛鼎烹鸡,难道你真甘心如此?”
柳凌霸目光跳动,嘴唇动了动,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
“其实你根本不必考虑。”江小白接着道,“你终日待在大牢里,我想老人家就算有专人照顾,常年见不到自己儿子,恐怕也不能安心养病吧。”
仅听“哐当”一声杯响,柳凌霸颤抖的手再是握不住酒杯,方才江小白所讲的话直击心扉,闭上眼心绪极为复杂,良久后,终是道:“可我这么做,他是不会放我与娘亲的...”
“这层你不必担心,我自会帮你解决。”
柳凌霸神情狐疑:“据我所知,赵公子在京中权势颇大,我该如何信你。”
江小白听罢,也未多说,只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摆在桌上:“这是我的官印,亦是我的保证。”
一见此令,白奇并无什么反应,柳凌霸却已腾身而起,惊诧道:“白虎衙!”
“看来你认得?”江小白也是有些惊讶。
“我师父是位武林散人,早年曾受过白虎衙的恩惠。他告诫过我,日后若遇到白虎衙人,必定报答此恩情,这一点,身为徒弟的我一直铭记于心。”
柳凌霸神情复杂,说罢后又是叹了口气,喃喃道:“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
江小白眉角一动,没想到柳凌霸与白虎衙还有这层渊源,这倒省去了不少事,便顺势道:“如今白虎衙的空房还有很多,你大可将令堂安置过来,我可以保证无人能打扰到她老人家。况且...”
“我的诚意还不止这些。”江小白面露一丝微笑,从怀内取出一包裹摆置桌上,“打开看看。”
柳凌霸脸带疑色,打开包裹后,神情一动:“这...”
只见包裹里全是银子,细细一数,足有一百五十两之多。
江小白平和道:“这些银子你可先拿去给老人家治病。”说罢,见一旁的白奇眼里满含羡慕,不禁笑骂道,“嫉妒什么!这都是预支的俸禄,难不成你家中也有患病在身的老母亲?”
白奇摸了摸头,尴尬道:“我是名孤儿。”
话到这,向来沉静的柳凌霸早已为之动容,便见他一把将酒倒入碗中,敬重道:“英雄赠我金错刀,何以报之英琼瑶!”话罢,一口饮尽碗中酒:“我柳凌霸这条命,以后就交给你了!”
白奇见状,先是一愣,旋即赶忙学到:“我也一样!”
没想到柳凌霸身为一介武夫,倒还挺有文化,方才所念一词正是改编自东汉张衡所写的四愁诗。江小白脸带微笑,亦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今日之事,总算达到了江小白的心理预期,而当他得知柳凌霸口中的赵公子便是赵顺时,这已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