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九月份,顾筝父母不知从何处得到她的号码,打电话来威胁,说她再不回去,二老就喝农药自杀。
那会,她还不知道她亲弟弟欠赌债欠了几十万,连不值钱的老房子都赔上去了。
她第一反应就是来找许多洋,可惜他不在,许多糖当时又忘记告诉许多洋。
顾筝始终放心不下父母,还是踏上回家的火车。
等着她的,要么嫁给高老板的残疾儿子,高老板替她弟还钱,要么,他们一家留宿街头,她弟弟还要吃牢饭。
她三年的学费、生活费,加上这几年她弟弟欠的钱,加起来,至少五十几万,她在禹城两年多,积蓄还不够零头的。
顾筝闷在屋里,嚎啕大哭。
等她再出来,红肿着眼泡,绝望至极,她答应出嫁。
谁知,高老板的儿子太过分,在顾筝不在的两年,他找了一个洗头妹,但得不到总是最好的,顾筝始终是他心头忘不了的女人。
他提出,顾筝做正室,洗头妹养在外头。
顾筝受不了这巨大的耻辱,不愿意。
可高老板那头只给三天时间,三天后,顾筝不嫁,就等着局子抓人。
她父母再次以死相逼。
……
后来,许多洋就接到顾筝的电话。
父母留下的那套福利房,沈丹出价一百一十万,事急从权,许多洋没和许多糖商量,拿出五十六万给顾筝家还债,剩下的许多洋存到许多糖的户头。
许多洋和顾筝商量好,彻底断了和老家的联系,包括她在禹城的表姨。
二楼的房子是不可能再住了,二人兜里比脸干净,许多洋就想到那套福利房,只有艾方耀一人住着,原本也没打算抱什么希望,只是让许多糖打电话问问,不行就再想办法。
结果艾方耀真的答应帮忙,顾筝就这样拎包入住了。
*
艾方耀在床的里侧,要出去得先从许多糖面前跨过去,他先拉开被子,长腿一撩,准备横跨,偏偏在许多糖的正前方停顿一下。
那姿势,太有侵略性。
许多糖赶紧低下头,这人的气场强大,周身都是他的气息,她觉得呼吸发紧,整个人像是架在火上烤。
余光瞥见,艾方耀抿唇笑了一下。
许多糖赶紧拿过一本书,胡乱翻开一页。
“在家里,随意些,换好睡衣出来吃,我先出去。”
她“嗯”声回应。
餐厅里只有艾方耀和许多糖,很安静。她庆幸带一套长袖长裤的睡衣,格子纹,居家又保守。
高汤底,上面是紫菜碎和葱花,小馄饨皮薄馅大,夹着Q弹的虾仁,混合着香油的香气。
香味钻进鼻尖,有点烫,许多糖一边吹一边吃。
吃得鼻头冒汗。
艾方耀原本不饿,静静地看她吃,唇边挂着笑意,她津津有味的样子,像是吃了什么了不得的人间美味。
看着看着,艾方耀起身去厨房拿了勺子,从许多糖碗里舀出一个,吃起来。
许多糖:“……”
锅里明明还有,不会去盛吗?
莫名其妙,她的碗里格外香?
却也不敢开口问,闹出动静来惊扰到顾筝,不太好,于是撇撇嘴,没管他,继续吃。
吃着吃着,脸就烧起来。
怎么着,就开始一个碗里吃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