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亹大吃一惊,他没想到齐襄公上来就问了这么一句,他想编个谎,但慌乱之中,一时又编不出来。
高渠弥倒很镇定,他说:“先君是病死的。”
齐襄公哼了一声说:“我听说是遭人行刺的,而且还是在宫中被刺的。”
高渠弥搪塞道:“先君本来是有病,又遇到刺客,所以就没躲过去。”
齐襄公说:“你们的守卫呢?国君身边难道没有人?宫中禁卫森严,刺客如何能够靠近?”
子亹的脸色开始发白。高渠弥强作镇定的说:“想必齐侯也听到过郑国的事情,子忽、子突为了君位明争暗斗,为时已久,此乃世人皆知的事情。他们兄弟几个都有私党,谁也不能保证不出岔子。而且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岔子。这是防不胜防的事情啊。”
齐襄公见高渠弥说得振振有词,便调侃道:“那么。刺客抓到了吗?”
高渠弥说:“回齐侯话,还没拿住,不过,还在搜查,一直在搜查。”
齐襄公脸色一变,带着杀气说:“你们没拿住,我倒是替你们拿住了。”说着,他扭头叫道:“来呀,给他们看个究竟。”
两边的武士一拥而上,不由分说的便将子亹和高渠弥绑了。
子亹和高渠弥连声大叫,齐襄公根本不理睬,他指着高渠弥斥责道:“你身为臣子,不知效忠,为一己私利,竟然谋害国君。你以为无人能治你的罪吗?我今天就替子忽讨回公道。”
子亹哭丧着脸叫道:“这,这都是高渠弥的主意,是他干的。不关我事。求齐侯饶我一命,饶我一命。”
齐襄公说:“你既然知道是高渠弥干的,为何不将他治罪?分明是同谋,还敢狡辩。”
子亹被驳的哑口无言,不住的磕头求饶。高渠弥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闭上眼睛,颇有点眼不见心不烦的味道。齐襄公皱一下眉,抬起手来,像赶走一只苍蝇那样挥了挥手。
齐国大将成父和管至父应一声“诺”,齐刷刷的走上前来,一人抓一个,像屠夫抓羊一样将子亹和高渠弥拖了出去……
第二日,齐襄公搞了一个公审大会。前来参会的宋、卫、陈、蔡等诸侯齐聚会场。子亹和高渠弥被堵住了嘴巴,绑入会场。齐国大臣当众宣读了一份判决书:
“郑公子姬亹、大将高渠弥,合谋弑君,刺杀郑昭公姬忽,罪证确凿,二人供认不讳。谋逆之罪,罪在不赦,人人得而诛之。齐侯为扶天下正义,力擒二贼,以正国法。判郑公子姬亹斩首。判郑将高渠弥车裂。押赴刑场,立即执行。”
众诸侯拍手称快。
齐襄公杀了子亹和高渠弥,叫人修书一封,用盒子装了子亹和高渠弥的人头,一并送往郑国。书曰:
“郑公子亹、大将高渠弥,谋逆弑君,罪在不赦,人人得而诛之。齐侯代郑以行国法,诛此二人,是为郑国除害。遣使通报,冀存邦交长好。”
祭足看了国书,淡然道:“果然如此,不出我之预料”。
至此,郑庄公的四个厉害的儿子中,子忽和子亹死了,子突流亡国到了栎城。祭足于是立了郑庄公的第四个儿子子仪做了国君。
子忽、子突、子亹相继争位,弄得郑国连年打仗,消耗极大。而频繁的更换国君,又使郑国朝政陷入混乱。大臣们只图自保,没有人用心管理国事。民间因为战乱,人口减少,生产荒废。从此,郑国开始走下坡路,渐渐的衰落成了一个弱国。
齐襄公干了这件事情,确实为他赢得了一些好名声。他自己也很受鼓舞。接下来,他准备打纪国,完成他爹齐僖公临死前交代给他任务。
出兵前,齐襄公听了齐将管至父的建议,没有去联合诸侯,而是在准备充分的情况下,凭自己一国之力,对纪国发动了突然进攻。
纪国还是像往常一样四处求援。但是这次没那么幸运了。鲁国因为鲁桓公刚死,新君即位,屁股还没坐稳,正处在一种自顾不暇的状态中,根本无力去管他国的事情。郑国的新君子仪也是才即位,而且他这个君位还得力于齐襄公的帮助,所以不可能去救纪国。其他诸侯也都不敢跟齐国作对。纪国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苦支撑了半个多月,最终被齐国灭了。
齐襄公这第二件事也办成了。齐国人很赞同。但诸侯们没几个赞同他的。不过,他自己却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