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一首诗,你们过来看看,”周正在王隐的办公桌前停了下来,指着桌上的玉石镇纸下面的一张纸说道,“是王隐的字。”
诗曰:
“红日突落乌云里,
无量风雨随来去。
此番自觉不寻常,
一日已下两日雨。”
“王厂长这是在写自己呢……”周正说道,转身将纸张折叠了收了起来。
“走吧,到零号仓库去。”林雨田说着,加快脚步地朝门口跑去。
三人匆匆地钻进了草丛中,一开始廖欢冲到了最前面,但没走几步,他就胆怯了,悄悄地慢了下来,老老实实地跟在周正后面,到了转角处,他停了几秒钟,又看了一眼树皮上的那四个字“非礼勿视”,一股瘆人的气息向他扑来。
在周正地带领下,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三人就来到了零号仓库的大门前。
那个大门还是像原来一样孤单地耸立在那里,好像一直在等待着林雨田三人的到来。
“林专家,廖专家!”武成义像往常一样,从小房间里钻了出来,还是往常一样的神情,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伤心,“喔,周长官也在。”
“武老,您好,我们来这里拿我们的报纸,”到了这里,林雨田和周正同时用余光瞄了一眼武成义脚上的鞋子,两个都显出了浅浅的微笑,慢慢地,两人的动作反而慢了下来。
“不知您见到没?”林雨田接着说道,“还是别的什么人拿错了,我们绝不为难他,拿回来就是了。”
“报纸?”听到这两个字,武成义的身子似乎抖了一下,“林专家,报纸都送到门岗的传达室,我一个老人家,哪来的报纸?”
“我们都知道了,你别装了……”廖欢从一边急得插了话,却被林雨田一把挡在了身后。
“我们要的不是新的报纸,是一张旧报纸,”周正说道,“是一张1921年4月5号的《南粤晨报,这张报纸可不寻常。”
“我一个老人家,识字不多,更无看报纸的习惯,哪来的报纸?”武成义故作镇定面无表情地说道,“别说旧报纸,新报纸也没几张,值班室里的墙上倒了糊了几张,几位要不进去看看?”
“如果是今天刚糊上去的,我们倒想看看,”林雨田说道,“如果不是,那就不必了。”
“武老的鞋子好生时尚,”周正说道,“步兵靴子,英标8码鞋子,底纹是梭形的。”
说到靴子的时候,武成义的身子抖得更明显了。
“什么靴子?你怎么怎晓我的靴子大小?那糖厂的军警穿这款靴子的人大有人在……”武成义那一直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惊讶之色,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三个人居然能通过一双不起眼的靴子,就找到了这里。话说回来,这么普通的靴子换作是别人,就算放在眼前,也没人会留意的。
“这是警察局刚刚新鲜出炉的现场勘查记录,”周正拿着相片说道,“说的是刚刚发生了一起入室窃案,那贼人穿了一双如此这般的靴子。”
武成义一听到“贼人”这两个字,不安的神情立即在他的脸上暴露无遗,眼看就要发作的样子,但又强忍着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