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彭大夫家出来,我甩脱了众人,想要一个人静静。
赵谦润跟在我的身后,半晌,他的声音很低却充满了温柔:“言儿,你还好吗?”
我回头勉强扯出一抹笑:“我很好!”
他摇摇头,牵起我的手:“言儿,我知道你现在并不好,你不用强颜欢笑的对着我,想哭你便哭出来。”
我的声音有些哽咽:“赵大哥,你真好!”
他轻轻的用我入怀:“言儿,我不知道我现在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唐突,但是,我现在只想将你拥在怀中,给你一个肩膀依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需要在我面前隐藏你的情绪,我喜欢的是最真实的你!”
我的泪珠一滴滴的滚落,不受控制的流淌着,心中有知道自己母亲死因的酸涩,也有赵谦润这样体贴的感动。
这两种情绪,在我的心中相互碰撞,又相互包容,我的泪水,有难过,当然也有感动。
良久,他沉沉的叹息了一声,轻轻的用丝帕拭去我的泪水,说:“言儿,你我一起长大,这十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哭,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无论到哪,我都会保护你,再也不让你哭!”
我的脸有些发红,脸上的泪痕未干,赵谦润忽然一笑:“梨花一枝春带雨,说的就是你这样的绝色美人吧!”
我扑哧一声笑了:“赵大哥,我哭的这样伤心,你还有心思吟诗,我不理你了!”
说着,我便要扭身过去,他轻轻的笑着,低声的哄着我:“好啦!以后,我只在你高兴的时候念诗,好不好!”
说完,他又想起了什么,笑容更深了:“言儿,你还记不记得小的时候,我们在后院外的小河里撑着小船摘莲藕,当时,晨曦提议,每人念一首合情合景的诗句,你当时念的是什么?”
我脸更红了,那个时候,我还只有五六岁的年纪,还没有入学,再加上调皮贪玩,母亲教我的诗词,大多都没有记住,但是,从小我的性子就不服输,于是搜肠刮肚的想了一首骆宾王的《鹅》随口就念了出来。
结果,人们哄堂大笑,我还一脸的懵懂:“为什么笑我,有红有绿,有水有歌,不与我们现在正相符吗?”
我这话一出,人们笑的更欢了!
想起了往事,脸上不由自主的挂起了笑:“赵大哥,至今我还记得,那时候你念得是杨万里的《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曦姐姐念得是杨万里的《小池》只有我的词不达意。也不怪你们笑我!”
赵谦润笑道:“从小,你就是这种不服输的性子,经过那件事以后,你在家里闷了三天,背会了十多首与荷花有关的诗句,在见了面,说什么也要将面子找回来!”
是啊!从小我就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如今,倒是一点没变,这些年的隐忍,我一直以为我已经将棱角磨掉,原来,只是比原来好些罢了。
我将话题一转,低低的说:“如今,我知道了我娘的死因,我想为我娘报仇,赵大哥,你会帮我吗?”
虽然,心中早有了答案,然而,还是要问上一遍,我的心才能更踏实几分。
他郑重其事:“言儿,我要怎么说你才能相信我的真心呢!是不是要将它掏出来送你才可以吗?”
我低低应了一声,他又问:“你是不是,有了什么计划?”
我点点头:“嗯,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还得你帮我才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