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坠儿便去了后院,我带着扣儿从祖母那请安回来,一进院子,便看到几个下人在那里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轻轻咳了一声,众人听到我的声音,立刻四下散开了。
我招手唤过了思琴,思琴是在外院伺候的小丫鬟,在芳心苑中待了也有几年了,性子也很活泼,经常在屋内就能听到她咯咯的笑声。
思琴有些怯懦的走过来:“小姐!”
我打量着她的打扮,轻笑:“思琴,你们在说什么?这么热闹!”
思琴摇摇头:“没,没什么!”
我点点头,很显然,有些事情,我的身份是问不出的,下人间的话题,大多都是主子,无论我怎么问,他们都不会说的。
想到这,我缓缓的向屋子里走进去,心里思量着,让谁去打探一下。
扣儿跟在我的身后:“小姐,要不我去问问!”
我说:“也好,能问便问,问不出来就算了!”
走到绣架前,继续绣着还未完工的绣品,绣品是我自己描的样子,高山流水,春意盎然,尺寸不小,绣好了预备着做一个榻上的小屏风。
此时,我正在绣上面的青山,数十种绿色从深到浅,均匀的过渡着,我有心事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刺绣,刺绣能让我焦急的心变的平静下来。
我正在理丝线时,坠儿面带喜色的进了门,从她的表情上我便看出事情成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赵谦润让他的小厮顺子前去赴约,顺子和坠儿当即商量好晚上见面的时间,坠儿便匆匆回来了。
坠儿笑着:“小姐,您真聪明,这许久不用的法子您还能想起来!”
我浅笑,心中确是按按盘算着最合适的出府时间,赵谦润可以想办法带我出府,但是时间上,还得我自己掂量。
我静默的出神,坠儿见我出神也没有说话,静静的侍立在一边,帮我理着那团丝线。
片刻,我开口:“我看,就定在这几天吧!事情还是早些弄清楚的好,免的夜长梦多,只是不知道赵大哥那里有没有时间?”
坠儿说:“如今赵公子在宫中的侍卫营中当值,都是有轮休的,这个小姐大可放心!”
我嘴角含着浅浅的笑,点点头,在宫中当值的,一般都是皇上亲近的臣子家属,升值的空间大,立功的机会多。
许多官宦家的男子都会选择到侍卫营中去历练一下,没准哪天得了皇上的赏识,从此便是平步青云了。
赵谦润现在在侍卫营里已经做到了一个小头头的位置,听爹爹说,颇得皇上的赏识,更好的日子,都在后头。
心中扬着浓浓的蜜意,祖母已经答允了婚事,两边都算定下了,如今只差一个定亲的仪式了,这样也算是八九不离十了。娘亲天上有知,也应该能欣慰了。
想到了娘亲,我的心中死死的一抽,如果真是如周佩所言,我与秦淑质之间,隔得是血海深仇。
秦淑质,我心底冷冷的念着这个名字,以前,我只是对她不屑,无论她如何在人前讨好我,如何在背地里使绊子,我都是不屑一顾,她的所作所为,实在是登不上大雅之堂。
我冷眼旁观了这么些年,凡事处处避让,没想到,终究还是没能忍到我出嫁的那一天,也许,如果没有赵谦润的提亲,我与她还能保持最虚伪的和平,虽然这种和平一触即溃。
不过,在这一点上,我不会怪她,赵谦润在京中的是多少少女的梦中情郎,长相帅气,家世出众,前途似锦,最最重要的还是赵家的家训,不准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