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从五里庙回来也有三四天了,我还是每天勤勉的给祖母请安,回来以后在房里静静的看书。
扣儿一打帘子进来:“小姐,外面春意正好,你不出去走走?”
我抬头望了一眼窗外,有什么好景色,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见我性质缺缺的样子,坠儿也没有再说话,静默的立在一边,看着我翻动手中的书。
我读的是一阕欧阳修的《蝶恋花》,其中最最深爱的就是那句: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
这首词,几乎将身在闺阁中静待夫君归来的情景描写的淋漓精致,我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嫁做人妇,一要伺候公婆,和睦家庭,二要贤惠大度,不能做拈酸吃醋的状态,夫君纳妾,自是要忍耐的。
坠儿神色匆匆的从外面进来,我挑眉询问道:“怎么了?”
坠儿顾不上拭去额上细细的汗珠,气息有些不稳:“小姐,四姨太临产了!”
我闻言“呲”的一声轻笑:“临产就临产,干咱们什么事?”
坠儿急极道:“小姐,四姨太不是正常临产,是中了毒!”
中毒?我的视线猛地从书卷上收了回来,蒋梦茹中了毒?谁会害她?如今她已到了临产的时候,此时中毒,必是危险至极,搞不好会一尸两命。
我好奇的问道:“是中了什么毒?可知道是谁下的?”
坠儿摇摇头说:“不知道是谁下的,老爷已经赶了过去,听说是动了气,要彻查呢!”
我问:“祖母过去了吗?”
坠儿说:“没呢!老夫人这个时候正在礼佛呢!”
祖母每日都会在这个时辰礼佛,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人敢打扰的。
扣儿在一旁听得入神,显然已经按耐不住,问:“小姐,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心下一思量,这个时候过去,怕不是时候,有些事情还是避的远些来的实际。
见我不语,坠儿回身轻轻的点了点扣儿光洁的脑门:“小妮子,你想过去看热闹?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扣儿一脸讪讪,雪白的面庞上,有些许的红晕,倒衬得一张脸增色不少,我轻轻的瞥了扣儿一眼,扣儿和坠儿从小跟在我身边长大,平时的吃穿用度从来不曾亏待于她们,她们在我这芳心苑中,俨然的半个主子。
扣儿大我两岁,已经十八岁了,按理说,也该到了婚配的年龄,我没有生母仰仗,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能管得,看来,哪天有空得和祖母提上一提了。
坠儿虽只比我大一岁,但是她的性子一向沉稳,打扮的也没有扣儿花俏,平时穿的衣服都是中规中矩的,没有任何不安分的心思。
想到这,我的目光又回到了扣儿身上,扣儿今日穿着一条水红色的百褶裙,浅白色上裳,头发规矩的扎在脑后,发间别了一只简单的珠钗,耳上带着一对银质梅花形耳坠,顾盼间更添神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