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台的两边分别停着两列长长的火车,一列的车身是灰黑色的,另一列是绿色的,就是后世常说的绿皮火车。
灰黑色的列车是送去插队的知青,绿皮火车是送新兵入伍的军列,阎解旷在月台上竟然意外地看到了袁军,这货穿着崭新的军装倒也有模有样,袁军也发现了他和李奎勇,忙过来招呼。
“你怎么当兵了,没和钟跃民一起啊?”李奎勇好奇。
“这,呵呵,我老头子出来了,正好碰到老部队招兵,跟老战友打了个招呼,所以哥们儿就成了新兵。”袁军有点灿灿,感觉有点对不起钟跃民和郑桐,末了还有点嘚瑟。
三人闲聊一阵,袁军朝两人挪挪嘴,二人转头看见了黎援朝。
黎援朝依旧是那副拽拽地架势,被一群青年簇拥着谈笑风生。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也拖到这时候才去入伍,或许是也是等自家的老部队招兵吧?
阎解旷朝李奎勇看了看,这货看黎援朝的眼神很复杂。
阎解旷拍拍他肩膀道:“等将来吧,会有机会的。”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日后黎援朝违法的事儿干得多了,自会得到报应,阎解旷可不想看到他带着老百姓的血汗钱逃往国外。
三人告别后,阎解旷一手一个行李箱,李奎勇则一手提着个大包袱,一手拿着个网兜,秦岭稍微轻省些,手里提了两网兜,网兜各自装的是她和阎解旷的搪瓷洗脸盆、牙杯等洗漱用具和饭盒,她的行李箱让阎解旷拿了,这就是有人帮忙照顾的好处了,否则她一个女孩子,这一路不知要遭多少罪。
三人的背上还都背着打包好的被褥,肩上斜挎着绿色的军用水壶,去插队的知青们大多如此。
阎解旷如果是一个人的话,其实是完全可以把这些行李放进储物空间,轻松上路。但多了两个人一起,为了不引人注意,也只能和大伙一样肩扛手提,全副武装了。
三人登上了那列灰黑色的列车,找了一个靠窗不远的位置放下行李,他们坐的可不是那种有座位的客车,而是闷罐车,两边只有几扇小窗户可以打开通风,光线也全靠这几扇小窗户,知青们只能直接坐在自己的行李上,三三两两地围成一堆。
郭阿姨挤在窗口,含泪拉着秦岭的手,叮嘱良久,直到火车快要开了,才对阎解旷道:“解旷,秦岭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帮阿姨照顾好她,拜托了。”那眼神,仿佛就是丈母娘在看女婿。
一圈打听下来,郭秀兰对阎解旷是越发满意,高大英俊,能文能武,如果自己的女儿能跟他走到一起也很不错。
阎解旷被她看得有点吃不消,只得忙不迭的点头应是。
“妈,你干嘛呢?”秦岭嗔怪道。郭秀兰这才收回看向阎解旷的目光。
铃声响起,列车就要出发了,送行的人群忽然爆出惊天动地的哭声,列车上的知青们哭着从小小的车窗中伸出手,向亲人们告别,离别的悲痛瞬时笼罩了整个站台。这么一别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聚啊?有很多人这次别后就没有再见面过。
随着最后一声长长的汽笛鸣叫,列车徐徐向前滑动,送别的人群跟着火车奔跑挥手,阎解旷看到郭阿姨也在奔跑的人群中,脚下一拌,差点摔倒。
这让阎解旷想起了前世大学毕业的时候,几位同学送他的情景,其中就有一位女同学哭喊着、奔跑者,最后摔倒在月台上,后来他才知道那位女同学一直喜欢他,而他也对那女同学颇有好感,只是那时他比较腼腆,不敢表白。可惜此后他再也没能见到那位女同学,错过了就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