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畋有些发白的眉毛微微一皱,疑惑不解,思量自己家丁那句白王立巾,这世上哪有人取这样奇怪的名字,而且自己哪里认识姓白的人。
想来定是有人胡闹为之,正要让家丁打发走。
突然,脑海一闪,白王连接一起不是皇字吗?加上立巾,就是一个帝字。
皇帝?郑畋脸色大惊,连忙摔下手中的毛笔,向府外跑去。
家丁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家家主的背影,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一向老城稳重的家主如此慌张之举。
到了郑府门口。
郑畋见到一个身穿白衣锦衫,相貌英俊的少年正负手而立的打量着周围。
而少年的旁边,围着十个手持刀刃的随从。
那少年正是李儇,郑畋见到李儇,脸色更是大惊,走到李儇面前,抱拳道:“陛...”
“嘘。”李儇向郑畋一个止声的动作,轻声道:“此番朕是微服私访,不宜声张,你且带朕去书房或者安静的地方,朕有话和你说说。”
“诺。”郑畋会意点头,带李儇进了郑府。
到了郑畋的书房,只留下李儇和郑畋二人。
郑畋这才对李儇正式行礼,躬身一拜,道:“老臣郑畋,拜见吾皇陛下。”
“免礼。”李儇向郑畋微微一笑,见到地上的墨笔,又见到桌面上的字迹,不由得的又是一笑。想来这郑畋因为自己的突然到访,显得很是慌张。
郑畋捡起地上的墨笔,严峻的脸上露出尴尬之色,道:“陛下,老臣慌忙之中,未能及时放好手中墨笔,让陛下见笑了。”
“无妨。”李儇走到桌案旁边,见到宣纸之上,赫然写着:
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
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
白日。。。
这是爱国诗人杜甫的《闻官军收河南河北》,这首诗讲的是杜甫听闻唐军击败安史贼军,收复河北,高兴所作,郑畋写这首诗,也是他抒发自己对唐的忠心爱国,以及对大唐的现状的担忧,李儇想到此处,心中不由得对郑畋十分敬佩,只是写到白日之时,却已没有继续,显然是郑畋迎接李儇慌乱之余,没有来得及写完。这字迹工整,笔力不凡,颇有大将之风。
李儇见了眼中流露出欣赏之色。郑畋一旁道:“拙作之品,让陛下见笑了。”
李儇在后世里也多有熟练书法,对书法颇有研究。
见到笔墨,又觉诗中豪迈所感,一下子提了兴趣。
他拿起墨笔,凝眉会神片刻,沾了沾墨砚墨水,开始在宣纸上写了后半句。
一挥而就,一气呵成。
片刻之间,便将后半句写了出来。
郑畋低头举目看去,眼中闪现出光芒,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只见李儇的字迹,笔走龙蛇,苍劲有力,每字的最后一笔,更是有一个非常有力的弧度。
郑畋的字迹是工整圆润,而李儇的字却是浑宏大气。
两人的字迹上各有千秋,但是论字的气势,倒是李儇的更胜一筹。
郑畋眼眸闪出异彩,赞道:“陛下的字迹浑厚有力,真是一手好字啊,老臣的字迹与陛下的字迹相互比较下来,倒是老臣的字迹拙劣不堪。。”
郑畋称赞的同时,心里却是疑惑,平日里皇帝只顾贪玩享乐,很少触碰笔墨纸砚,对诗词歌赋也是少有研习,今日一见,却写的一手好字,堪成一绝,能与之匹敌的人,怕是世间少有。
这皇帝果然深藏不露。
李儇放下手中的墨笔,笑道:“许久未练,倒是荒废了不少。”
“陛下过谦了,不知陛下微服到访,密秘出行,可是有什么大事需要老臣去办?”郑畋呵呵一笑道。
“今日朕微服来府上,确实有军国大事要让爱卿为朕解惑。”李儇神色严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