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一言不发的时候,李默只能静静看着他,李默心中有点害怕,不知高阳郡王会如何处置自己。
他更没想到,高阳郡王是如何查到这些消息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朱高煦停下来,看着他,缓缓道:“这世上有句老话,很多人都听过,却不明白他的真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刷,李默满脸通红。
“姚广孝以为自己是玩细作的一把好手,当天下人都是傻子。”
李默脸憋的红红,不敢说话。
“他们是不是还说,只要你愿意当细作,将来就让薛勋娶小芸?”
“殿下怎么知道?”李默惊讶道。
这有什么,猜都能猜到,朱高煦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又问:“他们是不是还问,高阳郡王从京师回来后,有没有什么变化?”
“嘶”李默倒吸口冷气,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朱高煦。
他感觉朱高煦就好像当天在边上看着似的,下一刻,不由全身一颤,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这古代读书人就是一惊一乍的,都能猜到姚广孝会问什么,朱高煦暗暗好笑。
然后回过神来,好像自己骂自己了?
“咳咳”朱高煦干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是本王的人,本王定然不能让你受委屈。”朱高煦沉声道:“李芸和薛勋的事,交给本王。”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李默激动道,然后好像想到什么:“下官,那个,要不要假意答应?”
他以为朱高煦要让自己假意答应做内应,来个反间计?
“不用,本王光明正大教训他们。”朱高煦冷然道:“姚广孝和谭渊算什么东西,本王才是燕王的血脉。”
李默若有所思,却不明白朱高煦表达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友直是河北保定人,与北平也算比较近,如果是骑兵,一天就到了。
但历史他投靠燕王,告密张昺可不是仅仅为了贪生怕死。
怕死当然是一个因素,最大的因素还是,他十七岁中举,十八岁当官,如今在正九品的位置上,已经干了五年,并且远远看不到希望。
人,最怕就是看不到希望,后世很多年轻的人,刚开始上班的时候,也是朝气蓬勃,勤勤恳恳,认认真真,当他们干了几年或十几年后,看着那些懂的溜须拍马的人步步高升,而自己原地不动,想必这时的心态,会和李友直一模一样。
关键李友直这位置还挺不好,别的同僚为啥是在南京,湖广,最不济也是广东,浙江,为何我李友直要在北平?
一旦燕王和朝廷打起来,我李友直,岂不是很容易死。
所以李友直想的很清楚,朝廷赢了,燕王败了,他李友直未必能得到升官,也未必能活下来。
但是燕王要是在北平站住脚,无论燕王以后是胜是败,他李友直,肯定要被清算。
与其到时刀架在脖子上投降,不如?
李友直在今年初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但一直缺少机会。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什么角色?
正九品的低层官员,现在跑过去说要投靠燕王,连燕王府都进不去。
手中一定要有拿的出手的东西才行。
这段时间,北平的形势好像越来越紧张,因为前天,湘王朱柏引火自焚烧死全家的消息,终于传到北平。
远在湖南的朱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伙都不知道。
但李友直却知道,如果再不抓住机会,大祸就要临头。
五月底的一天晚上,李友直正在家中。
此时大概于后世晚上八点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