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贾珙面色一整,朝刚才因失手而恼怒不已的焦大挥了挥手,阻止了焦大继续上前捉拿刘禄的脚步。
见贾珙挥手阻止,焦大朝跪在地上求饶的刘禄重哼一声后,来到贾珙的身边,警惕的盯着四周,以防有什么不测。
贾珙双手背着身后,缓步踱着步子,他的细微的脚步声,在这空旷的营地空地上回响,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脆弱的心灵。
贾珙见自己一手故意营造的威严、恐怖氛围差不多形成后,就双眸死死地,从亲兵和小厮身上,一一扫过,吓得他们纷纷低下头来,连大气都不敢喘,更不敢和贾珙对视,一时间数百人的营地,雅雀无声,落针可闻。
贾珙轻笑一声,很是满意自己的得意之作。只见他轻咳一声,对着跪倒在地的刘禄道:
“看在刘奶妈的面上,你的人头暂且记下!”
“再敢隐瞒分毫,休怪二爷我不讲往日情面,乱棍将你打死,家人全部发卖苦窑!”
听得贾珙如此说,刘禄自觉自己的姓名暂且无忧了,但也不敢大意,当下把他知道的和自己猜测的,如竹筒倒豆子般,麻溜的全部说了出来,道:
“二爷饶命,奴才不敢隐瞒二爷!”
“这夏塔庄的庄头吴大胆,乃是老爷身边的常随出身。同老爷一起在宁国公府里从小一起相伴长大,情分只是非比寻常!”
“以前,老爷还在宁国公府里当家理事的时候,吴大胆照看的夏塔庄也曾报过灾荒,不过都只是些减产,庄子少交些租税而已,从来没有绝收的先例!”
“谁知,这次所报灾情竟是如此严重,不仅全无收获!”
“竟然,还要需要宁国公府公中倒贴:一千八百五十九两八钱银子,一千六百八十八石大米和一百三十五匹粗麻布,粗盐一千一百二十三斤八两七分!”
“老爷,昨日晚间得了夏塔庄的庄头吴大胆,派人来报的灾情。”
“老爷对宁国公府的大总管赖升和奴才说,虽然这夏塔庄已经分给了二爷,是二爷名下的产业,本该二爷亲自打理!”
“可如今,这灾情毕竟发生在分给二爷之前,所以老爷当晚就决定由公中出钱,了了这次灾情,好让二爷不必为此等小事伤神!”
“只是如今看来,这夏塔庄的庄头吴大胆,欺二爷还没来得及接手夏塔庄的产业,不清楚内里的情况,谎报灾情,骗取宁国公府公中的财物!”
“你说的,可都是实情?!”
“你既然早已知道,为什么不早早地回报了老爷,还从公中把如此多的财物拉了出来,送到这谎报灾情的夏塔庄?”
“你倒是说说,这其中到底有没有你的首尾?!”
虽然,贾珙心里对刘禄的话信了大半。但仍是忍不住要继续,敲打敲打刘禄。他可看不想像贾敬一样,被奴才们玩弄于鼓掌之上,被这群贪得无厌的下人们当猴耍了去。
“二爷,小人在荣国公府里人微言轻,就是心里有所猜测说出来,恐怕也没人相信!”
“再说,宁国公府里的大管家赖升也与吴大胆交好,日常同他一起寻欢作乐,欺压良善,亲似亲兄弟!”
“恐怕二爷还不知道,这赖升是西府荣国公夫人的陪房~~赖嬷嬷的二儿子,和西府荣国公府的大管家赖大,是嫡亲的一母同胞的两兄弟!”
“这宁荣两府的下人们,没有一个是不怕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