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嫩葱似的五指在棋枰上掠过,顺势捉了个子,然后玉腕一翻,只听“啪”的一声,一个棋子正正的落在棋枰上。曹孟德只盯着棋枰瞄了几眼,就面色大变,看其肉疼的样子,多半要丢子了。于是不再和蔡邕拌嘴,眼睛也落在了棋枰上,陷入了苦思。
曹阿瞒可以无所顾忌,但刘毅却不好直接拒绝。毕竟,蔡邕再冬烘,终究是蔡琰之父,要想抱得佳人归,他可是个绕不过的坎。他想了想:“是。蔡公说得甚是。小子得空,去给主公说说。”
蔡邕眼皮一翻,大为不满:“刘将军,你是在敷衍我罢,什么叫得空去说说。这可是十万火急的大事,等你得空,那得什么时候?”
刘毅巨汗,正绞尽脑汁措辞过关,这时有个下人进来禀道:“老爷,山东羊家谴人来报,说一会就到……”
“羊家的人来了?”
蔡邕顾不得和刘毅继续扯皮,猛地站起,急不可耐的朝外就走:“孟德,兴汉。你们且先聊着,我先失陪了。”
此时蔡琰也站起身,似乎想跟着其父一起出去。被蔡邕一眼瞪了回来:“为父中途离去,已是极为无礼。琰儿,你就不要跟来了。在这替为父陪陪客人。”
刘毅跟着站起,曹孟德却不拘束,自顾坐着,捏着个棋子盯着棋盘冥思:“嗯嗯,不用管我。”
蔡邕也没管他,他走得甚急,边走边道:“哎呀呀,什么时候到的?小珏可一起回来了?”
那下人在后面一路小跑,跟在蔡邕后面:“小人得到消息就来通知老爷了,个中内情也不大清楚。”
蔡邕一向注重仪表,他宽袍大袖,此时跑得太急,两手还提着衣服前摆防着摔倒,显得甚是狼狈。
刘毅盯着两人消失在视野,回过神来,正巧蔡琰也回过头,两人打了个对面。蔡琰的眼睛很大,细致且长的眉毛下,炯而有神,直如一汪秋水。
刘毅脑子一热,正想问问羊家何方神圣。这时曹阿瞒却惊叫道:“哎呀呀,死了死了。这真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呀。”
蔡琰朝刘毅抿嘴一笑,复又盈盈坐下:“大兄,你自己心不在焉的。下个棋也一心多用,如今得负,还能怪得谁来?”
“我的大車呀,不该这么冒失的。”曹孟德大为懊恼,将弈子朝棋枰上一丢:“不来了,气死我了。”
他抬头看了看四周,似乎如梦初醒:“咦,世伯人呢?”
蔡琰没好气的道:“不是刚走么?你还应了的。”
“这样啊。”曹孟德刚才太过投入,似乎才反应过来。他突地站了起来:“曹洪那小子,我都忘了和他们说。如今贵客临门,要是反客为主,将贵客拒之门外可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