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樊长老愤满中带着一丝犹豫的表情又使其眉头紧皱，他看向跟了自己数百年的大弟子：“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老师。”先是恭敬一礼，紧接着心中早有不满的樊长老嘴就像开了机关枪一样：“凭什么进来没多久谷主便攻击了我们？就算他早早蹲守在入口附近，那按照先后顺序他也应该去找林越才对，明明是身边只有几位斗宗的林越的更好对付才对。”

他紧紧咬着牙，面上涌出心疼之色：“那些跟着我们的弟子们都是出来开拓未来的，就这么死在谷主的手上，我真的不甘心！”

冰玉不知道该说什么，冰河谷的准则是强者至上，所以衍生出了天蛇那种能随时放弃同伴性命的长老，但同时也有受不了这种规则的温和派，他当初就是聚拢了他们的力量才能在冰河与天霜子的封锁下成为谷内的第二大势力，但现在，他带出来的那部分弟子几乎死伤殆尽……

“对世人来说，叛徒总是比敌人更让人痛恨。”他长叹一口气，语气莫名有些感慨：“虽然我仅仅是在冰河找厄难毒体消息时隐瞒他想要的情报，但这一件事就够他把我列入必杀名单。”

实在感觉不到大殿和附近建筑群中有何危机，冰玉心中稍定，耐心向樊塨解释道：“谷主虽然平时只关注修炼，但不代表他不会权谋之术，这些天过去他绝对已经将所有情报捋清楚了，站在林越背后的是谁应该也有所了解。”

“哪怕丹域离这里不近，但丹塔派来的支援估计也快与林越等人汇合。”冰玉面容苦涩：“一方是冰河了解至深的我，一方是无法判断实力深浅的丹塔援军，选择谁先下手就很好判断了。”

经过冰玉的调解，樊塨心中好受了许多，但却莫名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真的是这样吗？我感觉处处都透露着诡异，两位斗尊强者出手却没有伤到我与师妹，谷主可比老师要强太多，这可不像是以超强战斗力着称的冰尊者。”

“唉这也算是我的错。”冰玉突然叹息道：“遗迹开启的时候我就该想到是冰河在借此处做局，但没忍住自己的贪欲，还是带你们进了这里……”

樊长老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从始至终都是冰玉带着他们探索遗迹，但哪怕以他的实力不是谷主的对手也该感应到其气息才对，怎么会发生被人偷袭的事情？

“谷主那一掌他甚至没有多做抵挡，只是眼睁睁看着那些弟子惨死。”樊塨心中寒意更甚：“我不信三星斗尊没办法挡住谷主的随手一击，他更像是想摆脱我们……”

“我们大部分力量还在冰河谷内蛰伏，只要在外面打开局面，之后我们合流一处便能比得上四方阁之一，再安心发展一两百年恢复往日荣光不难。”

就在樊长老因自己的猜测不安之时，冰玉已经解释完毕，他笑着拍拍樊塨的肩膀：“相信我，终有一天会给他们一个交代，冰河必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怎么说也是一人独战冰河谷大势数百年的狠人，手下只有两位斗宗强者跟随未免太看不起冰玉，只不过是他走后留下的两位弟子很可能被冰河迁怒所以才带走他们。

而冰河谷剩下那些斗宗强者中有超过三分之一都是他的人，只要其一声令下，造就一个风雷阁这样的势力轻轻松松，之前要不是怕冰河与天霜子会出手报复，他早就带手下跑路了，又怎会等着冰河谷实力大损之时才开始计划？

樊长老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思绪，脸上挂上勉强的笑容：“我当然相信老师。”

他知道这是冰玉画的饼，目标只是搪塞他罢了，若是猜想正确，那其应该是想对他们这些温和派下手了，毕竟双方从来不是一路人：

温情派才是冰河谷最初的发展模式，五百年前的林战天时代，与其同辈的天才会嫉妒他，但当时的长老们甚至谷主都觉得他是最适合的继承人，究其原因就是他们一直秉持同辈竞争但不下死手的原则，这样的氛围下要是养出天蛇这种人是不可想象的。

一切都是从冰河突破斗尊后上台发生改变，而上任谷主的几位弟子除了回返东北的雪霖，其他人全部都支持天霜子他们搞出来的强者金字塔结构，冰河谷对外态度也从飘雪的温润变为寒风的凛冽霸道。

冰玉从不是温和派的人，只不过是自己的师兄弟们一个个死亡，而他又被天霜子挤压得受不了才联合温和派反抗，说到底双方不过是合作关系。

“呵，指望你为他们报仇，我还不如直接带人投靠林越。”樊塨心中苦笑：“还真当我不知道当初自己被调去看守玄冰涧的原因？”

冰玉收的大弟子并不是从小培养，樊塨是真正的温和派，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不过是两个有意向合作的派系间联系的纽带，但纽带更偏向于其本身所代表的派系罢了。

貌合神离的师徒两人在这最危险的主墓室勾心斗角，只有一个没真正见识过权利争斗肮脏的叶楠还在不解的盯着他们，丝毫不知只要一把火，这看似和睦的师徒关系就会立马分崩离析。

……

建筑群外围的一处山丘，那张阴柔的脸上露出笑意，让冰河旁边的青海打了个冷颤。

“这个死变态！”青海已经完全放弃与冰尊者比拼谁更适合魂殿，他感觉冰河进入魂殿后他得管人家叫哥。

看着冰河手上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他的心中寒意涌动：“厄难毒体真的恶心，对自己人下手我还是第一次见。”

虽然面目全非，但依稀还能从其所剩不多的面部肌肉上看出他的惊恐，似乎根本想不到自己会死。

冰河实在太满意了，以前他为了冰河谷的稳定不敢用自家的长老们练功，但这回有冰玉交出来的部分温和派长老名单，他的毒功可以进步一大截。

吸收完经过最后一个培养皿而变得更加勐烈的毒素，他脸上浮现一抹狠色：“那小子死活不愿意把名单全交出来，就这样还想轻松脱离冰河谷？想的美！”

“哼！等事情过去，我加入魂殿就再也不需要忍，到时候把你也做成毒素孵化的温床！”

冰尊者以为冰玉一直支支吾吾不交代他想要的东西，但谁知道冰玉也有口难言，他与温和派的合作事宜一直都是由樊塨牵线，能获得三位长老的信息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冰河想无伤剔除冰河谷杂质的想法，他也只能说一句呵呵，那些长老们一个比一个苟，要是自己不说估计没人知道他到底站在温和派一边还是冰河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