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顾沉舟这样问她,她也是理屈词穷,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哪里知道什么证据?来找明璃娃算债前,她也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你……家没良田,又没地可耕,你这半筐红薯哪儿来的?”
窜进牛棚,端出来半筐子生红薯,指着筐里的红薯,以为来了个人脏俱获,理直气壮地质问偷薯贼。
“我家是没良田可种,也没良地可耕,可并不代表我家就没红薯,我可不可以去捡,可不可以去借?可不可以去乞讨?”
凌厉的几句话问得春婶儿哑口无言。
“捡?你到是去给我捡几筐来?唷嗬,小野种,别的本事没学到,到是把你偷汉子的老娘小寡妇,不学无术的无赖一面学得像模像样。”
春婶儿端着红薯筐子往家的方向走。
一边走,还一边不停地谩骂。
“想走,没门儿,放下。”
有娘亲在,猴子自然有了底气,因为,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在孤军奋战,有什么问题,娘亲自是知道去为他解决。
小明璃身高明明只及凶妇小腰处,但是,他小手叉腰,仰头望着春婶儿,那怒眸中跳跃着的巨烈火焰,就如一只正处于备战中,汗毛根根竖立的雄鸡。
看得春婶儿心里‘咯噔’了下。
妈呀,这小野种凌厉眼神儿好吓人啊!
明明个子那么矮小,她之于他,她就是个庞然大物,随随便便伸出个指头儿,也能把他给灭了,可是,她就是有种阴测测,脊背泛凉的感觉。
“放不放下?”
宽厚的嗓音如铜锣在敲打。
“小野种,吓唬谁呢,俺一个大人,还能听你一个小人儿的,就不放下,看你要把俺怎么办?”
春婶儿鼻子冷哼一声,迈开大步伐,继续昂首往前。
怀里摸出弹弓,弹头从弹弓中间冲出,清脆‘咔嚓’声落,女人似猪一般的叫声直冲云宵。
“哎哟。”
摸到自己后脑勺的大肿包,春婶儿像被火烧了屁股,蹦起来八丈高。
“你个没教养的小野种,你居然用弹弓,再打一个试试。”
“行。”
让他再打一个,他便再打一个呗。
‘怦彭’,这次的弹头落到了她额角,紧接着是眉心、鼻梁、然后,是下巴。
“哎哟,哎哟。”春婶儿惨叫连连,疼得她心肝儿抽疼。
“春婶儿,刚才你也说了,你一个大人儿不能听俺一个小人儿的,那么,我这个小人儿就只能听你一个大人儿的了,不然,还觉得我这个小人儿一点事儿不懂,你让俺接着打,俺就接着打了。”
黝黑的小脸露出一抹怪笑,说着,干巴巴的小指节动了动,弹弓瞄准拉开,火速,射击……
闭上左眼,瞄准某人肥硕的臀部。
“哎哟。”
肥屁股扫射过来好几粒碗豆,疼得春婶儿呼天抢地。
“你……你……”
手腕处又中了一粒豆子,五根胖胖的指节松动,筐子从她手上滑落到地。
扔了颗炒豆子在嘴里,小猴子迈着悠闲的步伐走过去,春婶儿看着他手上的弹弓,肥硕的身体像只惊弓之鸟,火速跳开,见小猴子又在拿弹头,泛白着面色仓皇而逃。
见敌人已退,收起弹弓,将散落的生薯装进筐子里,竹筐挽在胳膊上,带着小猫儿走入了牛棚。
她在不,这段时间,原来小家伙是用这招儿对付敌人的。
不错,顾沉舟心里倍感安慰,至少,宝宝有自我保护的能力了。
以后,她不在的话,也不担心,猴子会被人搞死,或者饿死了,真棒,在心里,她默默为宝宝颁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