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和独孤月听后,似有明白,不得不佩服太子殿下和上官大人的安排。
聊完,夜已深,三人各自回屋睡去。纳兰心里想,太子殿下这是下的怎样一盘棋?越来越有些琢磨不透了。不是舍不得守了两年的函谷关,只是还有那么多悬而未解的问题。另外,真这么巧?是与独孤月一起派至风陵渡。
而独孤月则想,留下了这许多悬疑之案未解,就要到风陵渡了。且还是跟纳兰这小子,经营酒肆,以什么身份?姐弟?不像!夫妻?这如何是好。他有妻未娶。我有夫未嫁……实在不行,这差事我辞了回家得了。转念一想,可这又不符合我的个性,位卑不敢忘忧国……且先去了再说吧。
上官云则在思量太子的处境。显然,陛下已老,已不像年轻时那般英明神武,整日与杨贵妃歌舞升平,填词作赋,不思朝政,酿成了安禄山反叛,可旁人能明白的事理,在他看来有些执迷不悟。潼关之重,乃国之重,潼关若失,长安必不保,可陛下三番五次诏令高仙芝率部从潼关出击,收复东都洛阳。可一旦率部出击,以潼关守军与叛军作战,毫无胜算。
当然,这些东西也只能在心里面想一想,切不可说出来,否则人头不保。
此次太子将纳兰和独孤月安插到风陵渡,就是为了避免潼关若失,不失两员得力干将。尤其是纳兰函谷一战,叛军被射杀、烧死七八百人,恨不得再次进攻,将守关将领其嗜其血、啖其肉,为被烧死的将士报仇。叛军中有说守关将领为姚师莞,有说是纳兰炀和,好在李虎贪功,撤换了函谷关守将,正好为纳兰开脱找了个好由头。至于独孤月,她身后的可是郭氏家族,关中渭河边的大族,一呼百应,不可小觑,今后总用得着的。
次日早起,上官云、纳兰、独孤月前往函谷关营在青龙镇的驻地,并将李虎和姚师莞请来,当面宣读了兵部文书:“兹函谷关守将昭武校尉纳兰炀和,在抵挡叛军攻击中,有勇有谋,精心谋划,用滚木和火油打败来犯之敌,兵部念其有功,调往他处效命……”李虎听了很是不满,袖子一甩“凭什么老子的功劳成了他的了”,气冲冲地前往貊炙店去了。只留了姚师莞尴尬地站在那里。
上官云亦对李虎不予理睬,继续将文书读完。
听说纳兰要调往他处,关营的一百多号兄弟先是议论起来,后来有人喊道:“校尉不能走!”
“我们跟着校尉,他到哪就到哪?”
……
面对这一幕,纳兰眼睛有些湿润起来。
上官云继续说道:“各位军士,纳兰这次是调往他处,另有重用。各位对纳兰校尉不舍,可以理解,可是当兵吃粮,为国效力,不由个人情感说了算。”
这时纳兰站出来说道:“感谢各位兄弟,对我这几年来的支持,没有各位兄弟,前几日那一战不可能赢。我们从军的,听的是令,军令如山倒,上封指哪打哪。各位兄弟的情谊我心领了,但我必须得走。”
……话至此,底下议论声停歇了。这里面大多是真心挽留,也有一些以前犯纪被惩处过的老兵油子对纳兰并不友好,巴不得他快走。
散后,纳兰挑选了十七名亲兵来到帐中,由上官云一一过目。
上官云逐一问清了他们的身世、籍贯等一系列信息,由独孤月一一记录在案。然后才郑重地向他们说了此行目的。大家听说要跟纳兰校尉到新的营地很是高兴。
上官云训示道:“此次纳兰校尉到新的营地,处境将更加凶险多变。你们现在还可以想一想,如果不愿意去,退出还来得及。”
不曾想,十七位亲兵异口同声道:“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那就签字画押吧!”
一位军士好奇地问:“大人,我们是去哪里?还要签字画押。”
上官云道:“等全部签字画押后就告诉你们!”
不久,待所有亲兵都签字画押之后,几位亲兵紧追不舍地问:“大人,现在可以说了吗?”
“可以了!你们已是斥候!”
“啊!斥候!”
“对!是斥候”
几个亲兵一听说是斥候,当下就嘀咕起来,“斥候是什么?”
有懂的人就说:“是冒死完成任务,是尖兵!”
……
上官云厉声道:“从现在起,你们说话、做事、走路、吃饭都要慎之又慎,你们要隐藏自己真实身份,真实想法,你们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是你们的使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有些声音像泄了气。
上官云怒目睁圆道:“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这次显得铿锵有力。
上官云满意地笑了笑道:“很好!从现在起,你们饷银,由每年的三两,涨至十两!我会按时寄到你们家中,奉养你们的父母、娘子、孩子,其他一切开销不必管。如果家中没收到银两,你可以来找我直接要,或找纳兰校尉,独孤驿长。”
“啊!十两,像做梦!”
“不是做梦。可你得玩命地干。”
“到哪里不是玩命?大人,我跟你们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