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好。”
出单员面露喜色,还是雏鸡好杀啊。
争吵着的董明亮和李言停了下来,两人面面相觑,看向陈水生,表情很怪异。
“两位,要不要跟着碰碰运气?”
李言颓然的摆了摆手:“算了。”
董明亮沉默几秒,鬼使神差的道:“好,人有时候也要看看自己的气运如何。”
从背后抓出两万丢出去:“我和李言各一万,跟着小神算下,对了,我们要是赢了,你们老板吃得住?40万呢!”
“放心,我们老板在这边银行开了户的。”
“得,就这样吧。”
董明亮拿到注单,丢了一半给李言:“拿着玩,就当打水漂了。”
“我不看了,晚上我还没吃饭!”李言心事重重的朝外面走去。
陈水生本来也要走,可一想到他今晚下了这么大的注,如果不扯虎皮充面,恐怕要不回来,于是坐下来道:“董哥肯定是做大生意的,一万块啊,丢出去的样子真的帅。”
“这叫装门面,发哥演的那个电影不也烧钱点烟吗?其实啊,真正的有钱人谁会这么干?”董明亮掏出一包烟,“兜里有钱,卡里未必有多少钱,来一支吗?”
陈水生摇摇头:“谢谢董哥。”
烟接过来夹在手上,却没有抽。
他不会抽。
之所以接下来,是想要和董明亮说一点东西。
董明亮自顾的点燃一支烟,吞云吐雾的盯着屏幕:“92年的时候,我赶了一波潮流南漂,当了个老板,你知道我是什么老板吗?倒卖收音机,电视机和卡拉OK设备的,呵,多少也算个老板吧,你说是不是?一路跌跌跌撞撞,倒也发了财,生意越做越大,后来就跟着炒绿豆,炒黄豆,炒橡胶,搞石油,心越来越大,最后栽了个大跟头……所以啊,赌球是一样的,看见你,总让我想起过去的事。”
“董哥是来我们这个地方搞投资吗?”
董明亮有些感慨道:“是啊,十年奋斗,几乎一无所有,像逃难一样来你们这里,你们县没有什么产业,想搞个投资混混日子吧,县招商的希望我投资氮肥厂,那都是七十年代留下的厂子,早就被人掏空了,一个大窟窿,把我当猴耍呢,我投资,肯定还得搭进去不少,老了,没你们年轻人这样有魄力了。”
“董哥,你还不到四十岁吧?”
“是啊,我们这一代人下海比较早,人还没老心就老了,对了你老家牛街的吧,那边的煤炭厂很多啊。”
陈水生笑了笑:“董哥原来知道我这么多啊。”
董明亮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你别误会,你们校的奖学金就是我个人资助的,你拿了奖,我还不能知道你?”
“董哥真是个大善人。”
陈水生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缠,事实上,这个年代信息还没怎么开放,对方有意注意到自己,陈水生以为是赌球的事,让李言打听到的。
“善人?刷名声的,你以为我愿意?外地人来做生意不容易啊。”董明亮叹息一声,“有人劝我做煤炭生意,可惜这个产业日薄西山,国家对煤炭资源管控得越发厉害,没那么容易做。”
陈水生接话,半开玩笑的道:“煤老板的确不好当,其他矿业又需要政府牵头,不是一时半会能成的,不过董哥要是有兴趣,可以投资我啊。”
“你?”董明亮笑了笑,“不读书了?你的成绩,考个大学应该可以吧。”
“穷思变,等干了今晚这一票,我就创业。”陈水生一本正经的道。
“创业?在县里开超市?小本经营不赚钱,不过倒也是一条路子。”董明亮显然没把陈水生的话放在心里,陈水生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虽然他知道这位董老板在几年后发了财,但自己在对方眼里,不过还是一个学生而已。
阿根廷和英格兰的比赛还在继续,虽然英格兰少一个人,但比赛打得有来有回,异常的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