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一年卷纸发下来的时候,考生哭了,老师懵了,偏偏黄冈中学这一年有老师押到大题了。
算来算去,陈水生手里只有300元的可控资金。
虽说理论上讲,鸡生蛋,蛋生鸡,300元一翻再翻完全有可能,但是陈水生可不想错过这一次捞钱的机会,毕竟在这种出门就是山的地方,你想要天降横财,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而这又是一个全国人都在急着走的年代,你今天赚一百明天赚两百后天赚三百可能都太慢了,别的不说,光是这一年的通货膨胀,就让多少把钱存在银行的老百姓哭了,年初一头牛,年底就变成一头精瘦猪啊。
“不玩了。”
严老西被老K断了几个球,陈水生又整个人处于挂机状态,他心态有些炸,一屁股坐在草坪上,喘着粗气。
“正好,我也不想玩了,有事。”
老K用衣服往鞋拔子脸一抹,笑的意味深长,其他人嚯的嘘起来,陈水生若有所感的看向足球场十几米外的那颗槐树下,那里站着隔壁班的女生张秋燕。
“行啊,老K,不愧祝才子,不过别轻易去柴房啊。”
陈水生一副吃瓜的表情,心里在琢磨一件古怪事:老K的成绩不比他差,但是他高中毕业后,并没有继续读书,而是在县里开了一家馆子,这位张秋燕同学,成绩本来是全校前5的水平,结果二本线都没上,最后他们也并没有走在一起啊。
难道是因为两人搞地下恋的事影响了高考?不应该啊,这年头的恋爱,都不是以上床为核心,而是奔着共同的理想出发的啊。
98年,虽说已经是纯真年代的末期,谈恋爱这种事在年轻人看起来已经很正常,但是落到学校教务处老师的眼里,那就是天塌地陷的大事件啊。
“水生,她是我的秋香,我撬伯虎的墙角的?你们都回去吧,嘴巴都给我闭严实点,不然要你们好看。”
老K明明红着脸,却是假装骂骂咧咧的壮胆,目光四处张望着,生怕出现个教务处的老妖婆,小心翼翼的走到树下。
陈水生还以为能看见两人‘啵啵’这种小动作,和其他踢球的人一样凑在一起凝视前方。
很可惜,张秋燕仅仅是递给老K几张卷纸,两人也保持着相当微妙的距离。
“散了吧。”
陈水生觉得很无趣,主要他心里有些烦:本钱不够啊,上哪里弄去,骗家里?首先良心就过不去,再者,家里也没矿啊,哪来的钱?
这一夜,陈水生睡在板床上久久不能入眠,重生后的第一件事,居然是为钱而发愁。
宿舍内,蚊子嗡嗡作响,磨牙声,呼噜声不断。
陈水生睡意全无,他想了几种攒钱的方式,一是超市给人打零工,但工资低的吓人,而且耽误学习时间,因小失大,还有一种是给人借钱,但是这年头,大家都是穷逼,借你几十块就算不错的了,班上也不是没有稍微有钱的人,至少他知道,几个家就在县里的,还是有些家底的,但是人家平时上课来人,下课闪人,根本就没有多深的交情。再者,即便是这种县与乡之间的微小差距,人家住县里的也有天生的优越感,哪能借钱给你。
真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