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严老西故意把牌撒开,其他人再次嚯的尖叫起来,“水生,输了别耍赖,我真的洗了牌。”
陈水生一点点把变软带汗的牌理开。
他的心思却不在牌上。
98年啊。
马上跨世纪。
雷老板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处在迎风口,是一头猪也能飞起来啊。
他现在手上可不止一对王炸啊。
牌理开,陈水生也愣了。
一对王炸四个2,四个A还有四个老K。
这还玩蛋?
“不玩了。”陈水生把牌扣在桌子上:“吃了饭上晚自习了。”
“哈,水生也会耍赖?”老K和严老西把牌摊在桌子上,笑得眼睛眯在一起,“我们两个加起来六个炸啊……你也不让我们爽一下……真以为要赢你钱?”
“谁不是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呢!”严老西跟着笑了笑,看一眼老K的牌后,一下子踩在板凳上,瞪大眼睛看着陈水生,“老子他妈不玩了!”
说着,转身整理晚上要复习的课本。
马上有人接话道:“不愧西北王,阎西山啊,耍大呢,水生没给你粑粑,你就不放过他了?!”
话没说完,老K一巴掌盖在对方脸上,把自己的牌给扣盖在桌子上,默默朝陈水生竖了竖大拇指。
“有你的。”
说完,忽然把桌子上的牌一把抓在手上,唰唰的撕扯成碎片,丢砸在垃圾桶里,“下周模拟考完就要报志愿了,谁再玩牌我跺了他手指,谁再叫我老K我和他没完,请叫我祝才子。”
“老K。”
“滚!”
这时,其他四个人也回过味来,看了看陈水生,一时无言。
陈水生靠着阳台端着搪瓷碗吃饭,目光凝视着前方的流淌过县城的河水。
命运就是这样奇怪,明明同顶着的是一片云,奕良的水流入了金沙江,牛街的河却成了长江水。
一座山,阻挡不住云的脚步。
但是却可以埋葬无数人的梦想。
陈水生很清楚的记得,96年以后,整个县城的人,都赶着下海潮,多少人蹉跎在了岁月里,年年打工年年还,胡子一年一茬又一茬。
他听过最多的话,就是‘当年我要是在沿海多待几年,说不定我就是大老板了’。
多少人梦碎了啊。
为什么?
穷。
思想上的穷。
物质上的穷。
但是,陈水生看着县城徜徉在逼仄的山脚下,心里也无限绝望啊。
就像他刚才的一副牌。
一手的鬼王国王炸弹又如何。
牌盖下的那一刻,已经是下一把了。
陈水生无比的知道,98年虽然是跨世纪的起风时期,但是在滇东北这样的小地方来说,时间上还要推后好几年啊。
就算是印度洋的西南风吹过来,也被群山挡住了啊,还剩下多少雨水?
如何赚钱?
路在何方?
陈水生在大脑里召唤了一下。
他这个重生者,没有随身带着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