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碧胸口起伏,显然十分激动:“你,你背上是不是有个双鱼胎记?”
莼之大惊失色:“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因为她父亲是我华阳弟子。”
石室外走进来一个中年道士,长身玉立,风采斐然。
朱碧知道自己安全了,眼眶一热:“真人!”
中年道士无声无息出现在门口,莼之再次受惊,嘴唇抖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道士解释道:“人在六道中轮回沉浮,但胎记是生生世世不变的。我是茅山华阳观观主华阳真人,也是你上上一世的师父。上一世你是我观中道童,你的道号是青玄。”
莼之背上确有双鱼印记,下意识地握了握手掌,心想上一世的事情,如何知道的?
朱碧欲起身行礼,华阳真人摇了摇头。
“孩子,我看看你的伤势。”搭住朱碧的手腕把了把脉。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先服一粒九宫玉露丸,再到鹊庄调理几日。”
朱碧谢过华阳真人。吞了那九宫玉露丸,自去用功疗伤。
莼之双目灼灼地望着这华阳真人,问道:“真人,你能帮我把我的小狐狸救出来吗?”
华阳真人微笑道:“它有它的命运,青玄你不必太挂心。”
莼之听华阳真人叫自己叫青玄,感觉十分怪异:“我上一世是你观中道童,你为何这一世还要找我?”
“你与我华阳观因缘未尽。”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找我?”
“你是它找到的。不是我。”说罢伸出手去,那书架后的羊皮卷象听懂了他的话一般,从莼之手中挣脱,摇摇晃晃飞到华阳真人手中。
华阳真人环顾四周:“青玄你猜对了,此地正吴越国末代国主钱弘俶宠妃黄妃之墓。”伸手在空中一取,墙上一把黄金雕成的大弓自行脱出,飞了过来,落在华阳真人手里。
华阳真人微微一笑,将金弓递给莼之:“这就是钱鏐射潮的那把涛头弩。”
传说钱塘江内有潮神,每年八月十八是它的生日,千百年来,潮神必定在生日这天乘着白马视察领地,它手下的潮兵会抓许多在江边行走的村民百姓回去供他享用。
吴越国开国君主钱鏐有勇有谋,把江浙治理得井井有条,但钱塘江却总整治不好,大潮经常在堤坝快修好进冲上来,把堤坝冲得七零八落。
于是钱王的命令手下在钱塘江边搭起了一座高台,准备万名弓箭手,待八月十八潮神出现之时,万箭齐发,直射潮头。而钱王手中射伤潮神的那把弓,称为涛头弩。
莼之将信将疑地接过来,哎哟一声,险些跌到地上。他见华阳真人拿在手里象轻飘飘没有份量一般,没想到竟然极重。
“它能否射死完颜亮?”
华阳真人并不正面回答问题:“青玄,持静念方可解诸滞碍之业,除荡众苦罪源。”
莼之不太懂他的意思,执着地问:“我用它能不能射死完颜亮?”
“若一心报仇,便不可解悟,获清净光明。”
莼之见他文绉绉地劝自己放下愁怨,不再说话,心里却是不服的,又觉得有些怪异。
华阳真人见莼之表情,笑了一笑,又将那涛头弩放回了墙上。涛头弩又变成了壁上石雕。
此时,朱碧已运功完毕,华阳真人掏出三张纸马,变作三匹骏马,对二人说:“先到鹊庄吧。”
莼之学着二人的样子跨上马。
道士口中念咒,古墓轰隆隆裂开,白马跃上地面,绝尘而去。
莼之听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两旁景物飞速后退,热血上涌,忙抱住马颈闭了眼睛。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听到华阳真人一声轻喝,自己已经站在地上,面前是一座雄伟的庄园。
那庄园筑在一座山中,青山被一大片碧悠悠的湖水萦绕。周围云雾袅绕,仿佛人间仙境。三匹马直接踏水过去,越近看得越清楚,越震撼,莼之禁不住轻叫一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