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汉的丧事办了七天。
周围的邻居不得不翘大拇指,廋死的骆比马大,哪怕家里的银子被强人所盗,这种规格的丧事也不是周围的人能办出来的。
这些天头生都呆在家里,冷眼看过几次经过自己家门前,又是先去坟地刨地几下,又是带着烧纸和香去土地庙送浆饭。
生老病死,平头百姓最看重的也就是这几件大事。
已经几次见到两个妇人喝骂那少年,那少年一脸麻木也不反抗,只有对要做的丧事时,才会面露悲痛。
这个少年,值得自己多留意。
白九儿这些天早出晚归,每次回来都是一脸得意的神情,行为越发乖张。
对周围认识的邻居说话也开始桀骜不驯,让人不敢轻惹,都知道这家的男主人是个不好想与的。
早上白九儿又要出门,吩咐小娘白日多买些酒肉,晚上要带人回来吃饭。
“一只活鸡就要五六十文,好的羊肉一斤也要十几文,还要买酒买菜,你这一百文钱才能做什么。”
小娘接过白九儿手里的钱,一脸不满。
头生听到小娘的话并没有出言,小娘这些天跟着白九儿大手大脚,越发不当家。记得当初刚来的时候,三个挑夫挑了那么多东西跑了半个城,三个人总共也才一百五十文。
就这当时小娘还嫌给多了,现在一顿饭一百文她还嫌少。
白九儿现在已经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只有小娘平日里对自己还算好,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白九儿做事自己就当做没看见,小娘儿花钱也是从白九儿那里要,至于白九儿的钱这么花下去能坚持多久,也不关自己的事。
就等着他回营地的时候,自己直接就甩手不来了。
“生哥儿衣服只有两身,天气越来越凉马上就要冬天,奴家也要置办衣物,家里的被子棉絮,过冬的物件这些现在都要准备,你整天不着家也不知道在外干什么,是不是有了相好的奴也不清楚……”
白九儿虽然被小娘纠缠不过,不过爱惜她的美貌不愿摆脸色给她看,最后还是又掏出了几钱银子才得以脱身。
小娘得意的把银子收起来,回头看到头生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嘟着小嘴上前伸出嫩手捏住头生的鼻子。
头生只感到鼻子一股异样的女人独有的热感,也不疼,只是被小娘扭来扭去。
“你也是个小没良心的,刚才小娘跟你大大要钱,还不是准备跟你买衣服穿,你都不帮小娘说话。
我是看出来了,你大大是个没心没肺的,不会关心你,你可别跟你大大学,小娘对你这么好,长大了可要孝顺小娘。”
对于自己这位小娘,头生还是很有好感的。
小娘的一些行为举动,放在这个世道,是不符合风俗礼仪的,但以前世的眼光看,无异于一个性格开朗,行为大方的美女。
喜欢花钱,这算不得什么毛病。放在前世,大把的男人愿意为她花钱,而且她又不偷不抢。
喜欢出风头,喜欢与人交际,这些也没有什么可挑剔,重要的是小娘其实还是很单纯的人。
不管她平日与周围的妇人们结交也好,不避讳陌生男子的眼光也好,她只是喜欢炫耀自己美貌的普通女子。
聪明人一眼就能看穿她的性格,而且对于自己这位拖油瓶,小娘向来和颜悦色,虽说有时有点不靠谱,总得上来说,还是一位不错的“后娘”。
“大大花钱如流水,平日里小娘多找大大要钱,为自己攒点体己钱,我的衣服也不用买,都留给小娘攒着。”
头生这么说并不是要拍小娘的马屁,而是真心为她着想。
小娘的来路头生没有问,很明显,白九儿对于他们的真实身份,也没有透漏给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