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柔顿悟,应道:“将军如此做法,只是不希望将战线拉得过长。毕竟我们的后方,还有公孙瓒这样的强敌在邻。上将军只恐去的远了,前线反而遭到那公孙瓒的袭击便是。”
麴义点头,叹道:“此等事故,却是让我不得不防。我料赵季那边,定也算定了我的短处。之所以他敢这么肆无忌惮的袭取晋阳并且让蒋琦前来向我挑衅,无疑也有这个理由。我若轻出举兵去围晋阳,届时公孙瓒那边必然有所响应。我军只怕前后遭劫,收尾必然不能相顾。若边境界桥之地再为公孙瓒所破,届时袁公责难,我便是跳进黄河也都洗不清了。毕竟袁公虽然用我,未必不在时刻提防着我。前番我所以被免官,还不是因为居功自傲的缘故。更兼袁公本意是让我们对抗公孙瓒的,我今不顾他的诏命反去代城,已经算是抗旨不尊了。只是那高览祸害不除,终必为患。我因此不得已而选择疾兵驱驰,如今却实在不能继续选择轻易冒进了啊。”
阎柔了然,也知麴义的顾念和想法的确是对的。因而只是叹了一声,问道:“似如此,晋阳那边我军又当如何应对?”
麴义笑道:“晋阳虽失,赵季却断然不敢轻举冒进。毕竟沿途崎岖,期间往走代县之路极为险峻。今高览伏诛,代城已经掌握在了我们的手中。前番彼军谋定之计不存,赵季定然也当自知不能轻易攻取立克。更兼袁公亲率大军兵临邺城,我料赵季见我不去,早晚必归无疑。而我们这边,无疑还有要务。眼下不如便是依照袁公之前拟定的诏命,率先击破那公孙瓒才是当务之急。”
阎柔许诺,言道:“事虽如此,只恐赵季又有料算。届时偏要兵行险招,又当如何?”
麴义道:“此事无妨,我撤兵归去之日,也可在沿途暗下伏兵。赵季若是敢来,也当让他没有命回去的。”
眼看调度详算如此,阎柔再无他话可说。
于是便依麴义之命,巧做调度一番。待等诸事完备,便引兵北归代城而去。
放下他们不说,却说晋阳城这边。正如麴义探马奏报的那样,赵季带着关羽和张郃,竟是趁夜奇袭一举而克、将晋阳城收入囊中。
城池攻下,赵季便悉心部署等待着麴义的到来。
不想左等不到,右待不来。最终探马传报,言麴义竟然率军北归代城去战公孙瓒了。
赵季听闻消息,大失所望之余,竟也忍不住赞许起了麴义的谋算。
纵然前番他诱敌深入的计谋不成,但想想终究是那蒋琦愚笨,这才在自己的面前露了马脚。如今麴义北归,俨然也将自己袭取晋阳城的目的和心思完全估算得体、看了个透彻。
二人虽然并没有在战场真正交手,但今番彼此一番精细的谋划和算计,俨然已经让他们在各自的心中彼此有了互有的钦佩。
赵季由衷叹服,感慨道:“麴义真不愧是河北第一名将,却是名不虚传。前番他诱我不得,今番我赚他也自落空。似如此论,倒是我们彼此打了个平手啊。”
关羽道:“既然麴义不来,我军只恐留在此处徒劳无功。若从此路去往代城,只恐沿途麴义早有谋算。此弄险之道,实为兵家大忌。”
赵季点头,言道:“关大哥之言极是,我也有所算计。既然麴义不来,想必也是上天不让我们此番战场相会。如今袁绍又率大军压境,直逼邺城。不若我们也趁着胜利归去,待败了那袁绍之后,再和那麴义一较高下不迟。”
张郃、关羽闻言,对于赵季的见解无疑也表示了绝对的认同。
眼看并无异议,于是赵季也便不再迟疑。当即带上从晋阳府库截获来的一干辎重钱粮,只弃了河北西线这边的战地。
一路率军疾驰,便往走邺城那边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