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鑫荣不懂这些,可对于总能出人意表的陆泽南出手这样的东西,他己经见怪不怪了。
不过他也并没怎么重视,毕竟这东西没有对讲机与避弹衣来得实在,随手就扔给了京剧出身的露兰春
“黄爷,我唱老生和青衣的,你让我唱歌,我怕唱不好啊!”
她试着哼了几句,觉得旋律软绵绵的,远不如京剧唱腔来得有韵味。
可是,以前一周三场的京剧专场,现在三周都演不上一场,师父的张家班弟子都快吃不起饭了,班里的不少人都在考虑另谋出路。
听师父说,有几个戏班子暗中接触了班里的台柱子,想要挖角,弄得整个戏班人心惶惶。
黄鑫荣面无表情地说道:“唱不好就唱不好,怕什么,就算戏班子撑不住了,黄爷我养不起你吗?”
慕容小雪看着曲谱问道:“舅舅,这谁写的啊,歌词写得倒蛮不错的,很形象地解构了上海这座不夜城。”
“而且旋律中也不是纯粹的东方化,有点中西结合的意思。”
黄鑫荣没有回答她的话,冷哼一声:“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老子都没办法的事,凭一首歌你就想要功与名?”
“既然你不想唱,那这事就先缓缓,他们现在也不敢逼死我!”
“舅,要不给我试试吧,我在法国也做过一段时间的街头艺人的。”
慕容小雪觉得这首歌应该还不错,非常适合在街头人多的地方演唱。
当然,如果舅舅的夜总会顾客多的话更好。
黄鑫荣白了她一眼,板着脸说道:“你一个专修机械工程的钢铁女侠,让你唱只会唱出咣咣金属音。”
慕容小雪的脸瞬间黑了!
…………
相比黄鑫荣,林桂生对陆泽南写的歌没有任何抵触,基本上是无脑相信。
烟花间的头牌与当红清倌人接二连三地离开,转投两街之隔的水云间,并带走了不少有份量的老顾客。
烟花间并不是单纯的妓馆,同样是一处喝茶听曲的高端休闲娱场。
拿到歌的第一时间,林桂生就将唯一没有离开跟了自已十多年的「二牌」叫了过来。
二牌己经二十五六,早过了受捧的年纪,曾经是琵琶女的她,拿起夜来香的简谱看了一会,脸上的愕色越来越浓,眉梢却又泛起一抹春意。
看完简谱,又闭眼回味一会,表情又惊又喜,脸色因激动变得更加红润。
“姐,从今天开始,我就叫夜来香!”
林桂生没有意外,笑着再递给她一张纸,“你再看看这个。”
“这又是什么?”夜来香接过这张纸,看到抬头写着「推广计划」,有些不太明白。
林桂生笑道:“就是教你怎么拢人,如何让更多的人看到你的人、听到你的歌!”
“放手去做,反正现在也这样了,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夜来香不解地问道:“姐,他们挖走了我们的人,就这样算了?”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黄鑫荣是青帮头领,又是巡捕房的人,别人都用上这种恶心人的手段了,怎么就没看到反击呢?
林桂生道:“这是生意场上的事,他们出价高,有人愿意走就走呗,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不是说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吗?”夜来香问道。
林桂生呵呵笑了起来,“你黄爷家大业大的,已经说不出这种话了。再说,有些事不是打打杀杀就能解决问题的。”
见她还想问,便点了下她的额头,“准备你的事去吧,三天后我们好好热闹一下。”
…………
当晚,肖家后院出来一人,叫了个黄包车朝南面而去。
晚上十点左右,桑贾伊偷偷出了法租界,在与海辖境交界处接上了四个打扮普通的汉子。
“他们动了!”陆泽南对着电话说道,“我现在过去。”
…………
公租界某医院特护病房内,岗田雄一躺在病床上,只露出的两只眼睛中透出奇怪的笑意。
“斧头帮给肖家设的局啊!既然你将消息透露给肖远山,这事他仍旧解决不了,你去帮帮他。”
“樊瑾丞的孙子不是自认为很厉害吗?那就让他过去玩玩!陆泽南肯定会去,我想要活的。”
站在病床边上的平头汉子笑道:“岗田先生这招可谓深谋千虑啊,他孙子要是出了事,张小林不得不站出来为他老头子出头。”
岗田雄一漠然地看了他一眼,平头汉子身子顿时一抖,闭嘴不敢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