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了,赵先生!凉得不能再凉了!”
“你特么才凉了呢!”赵先觉白了那伙计一眼,打开茶壶盖子,挪开捂在口鼻上的手帕,嗅了嗅,确实和第一次打开茶壶盖闻到的味道一样。他提着水缓缓地往桌上倒,直到覆盖了整个桌面。
水淅淅沥沥地从桌上滴落下来,连成了无数的线。
赵先觉放下水壶,侧着脸把视线和桌面平齐。直到水不再滴落,他看见浸泡过桐油的桌面上,积攒了一层水迹。
抬起头,然后看见站在一边的伙计脸上浮现出了震惊的表情。
那桌面四个角,四条边,有一条边出现了半个手印的轮廓,有一条边是两个,还有一条边,只有两个点。
这些印记上,水过之后只留下了一点一点的水痕,但根本留不住太多水。
这是人留下来的痕迹,人身上并不干净,衣物、皮肤都有可能带有油污。
赵先觉坐了下来,然后脑海里瞬间就勾勒出了一副画面。
在五到七天前的某个时候,这张桌子边,坐了三个人。
其中一个人用半个左手掌压在桌边,食指还不断地敲动桌面,因为食指留下的痕迹范围很大,其他四根手指,大拇指没在桌上,中指无名指小拇指弯曲,指尖位置明显,指腹与桌面只有少许接触。所以留存水迹比较多。
另一条桌边,是一左一右两个撒开的手掌印,同样是五到七天前的某个时候,有人撑住了桌子的两个角,大马金刀地坐在了这里。
而半个手掌的对面,那两个点,分明便是手肘支撑的时候留下的痕迹。但赵先觉试了试,他的两个手肘撑开的宽度,比这两个点要宽很多。他喊了一个个子最小的侦缉队员上来比划了一下,仍然要比这两个点宽。
这说明,坐在这里的人,肩宽很窄。但只留下了手肘尖的痕迹,说明她的大手臂没有贴在桌面上,证明这人的身高不矮,不是小孩儿。
而是一个女人。
最后,赵先觉得出了结论:
一、两男一女,在五到七天前,坐在了这张桌子上。
二、三天前,孙安河发现了这里,然后在一楼被杀死,尸体被拖到了这个房间,塞进了床下。凶手应该就是他们。
三、这间房屋很古怪,尤其是那扇窗户上的小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