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最近有什么要紧事吗?”
“回圣上,一是殿试主考官,二是山西不下雪,今年恐怕要大旱。”
“殿试就由申先生主持,朕相信你能办好的。”
“遵旨!”申时行站起来领旨。
内阁也是这意思,政务现在朱翊钧插不了手,他也不想管,这些都由张居正、张四维他们操办。
他现在就是吃喝玩乐,晚上造小人,当一个合格的傀儡。
“山西的事你们定夺,一切以张先生为准!”
“遵旨!”
“遵旨!”
朱翊钧站起来,文渊阁众官员也跟着站起来,他笑着调侃:“朕是坐多了,活动活动,你们也是坐轿子坐多了?”
“坐坐…!”
众人坐下后,他边走边说:“最近朕做梦,太祖给朕托梦了。”
“敢问圣上,太祖高皇帝,如何托梦的?”张四维好奇问。
朱翊钧想了想:“他老人家说,他在孝陵孤单,子孙后代都不在身边,你们说,这是不是要朕去祭拜?”
“申先生先帝和皇爷爷祭拜过孝陵吗?”
“正德十五年,武宗祭拜过。”
“这正好是六十年,一个甲子。”朱翊钧看着众人说:“一个老人六十年没人祭拜,特别是子孙后代,这多可怜。”
“朕的意思是,殿试、春耕完,三月中旬启程,朕要前往孝陵祭拜太祖。”
“诸位阁老,你们意下如何?”
张居正不敢说话,他不同意就是不孝,在大明孝顺就是政治正确,一个人不孝,社会性死亡。
“……”
“咳咳…!!”
“咳咳……!!”
申时行咳嗦着,文渊阁内,只有人们的咳嗦声,众人沉默不语,他们都不想皇帝乱跑,乖乖待着皇宫里多好,随时受他们监视。
各地官员、各地百姓见多了,皇帝的威望也就增强,特别是表现出一副爱民如子的模样。
小皇帝就像一只青蛙,永远待着井底最好,没见过世面,官员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是,怎么反对?
圣上不能去祭拜孝陵,反对孝顺是不对的,谁反对,谁就成为众矢之的,会被弹劾死。
这时冯保、张宏、张诚、陈矩他们进来,缓解了尴尬。
“奴婢叩见皇爷!!”冯保带头行礼。
“起来吧。”
“朕正和阁老们商议祭拜孝陵的事,大伴来的正是时候。”
“这样。”
“你代朕去南京走一趟,负责监督修缮太祖孝陵,一切花销由南京户部支出。”
“奴婢,奴婢……”
冯保一时说不出来话,他不能离开京,他要离开京,司礼监和东厂就失去掌控,可是这么多人在,他不敢直接顶撞皇帝。
宫里宫外太监就是皇帝的家奴,如果家奴顶撞主子,打死都白打。
岂不知权侵朝野如魏忠贤,崇祯登基后一句话就把他贬到别处,更不用说不如魏忠贤的冯保。
“怎么?”
“……”
“你不愿意?”朱翊钧看着冯保。
“这…,这……。”冯保看向张居正,他希望对方替他说话。
张居正闭上眼睛,官员勾结内侍,这可是重罪,特别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这文渊阁可是有很多人,当今皇帝还在,他不敢明目张胆为冯保说话。
“如果尔等奴才不听话,朕就撤了你,让听话的担任司礼监掌印太监兼提督东厂。”
“奴婢听话,奴婢永远听皇爷旨。”
“好!”
朱翊钧笑了笑:“司礼监掌印太监由张诚代理,秉笔由张宏代理,御马监由陈矩管,张鲸代理提督东厂。”
“遵旨!”
“遵旨!”
张诚、张宏、陈矩跪下接旨。
“明个儿,冯保你就启程,越快到南京越好。”
“好好修缮孝陵,到时朕去祭拜,咱们一起回京。”
听到还能回京,冯保舒了一口气。
朱翊钧看了看文渊阁的官员:“你们忙你们的,咱大明忙点好。”
“朕走了。”
“恭送圣上!”
“恭送皇爷!”
朱翊钧走出文渊阁,他在心里笑,虽然不如你们聪明,可是咱有主场优势,大明就没有文官、太监造反的,最多就是串通内宫加害他。
不过在吃的、喝的上留意,朱翊钧一时半会没事。
差遣冯保去南京,朱翊钧不会让他活着到南京,半路染上一点小病去世,这合情合理。
如果他不病逝,他的全家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