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深下楼时,萧梦的眼神就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她正想过去问他莫烟怎么样了。此时莫烟正好下来了,她并没有换上她的衣服,反倒背后裙子有一片不大的水渍。
欧阳深转头看见莫烟缓缓走下来,像个刚醒来的病西施,在莫烟还差两步阶梯走到地面时,欧阳深大步一跨,手肘绅士般地伸了出去,莫烟自然地搀了上去。
这一举动在外人看来再正常不过,无非是欧阳深绅士风度地照顾自己的女伴,但是萧梦却觉得这一幕让她心口有点堵,只见欧阳深跟萧凯说了几句话便面带微笑跟周围人致歉离场了,但萧梦却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眉间的担忧之色。
此时站在正厅另一角的陇博独自饮酒,他也看见了这一幕,如果说欧阳深对莫烟只是纯粹的上下级关系,他死也不会相信。那种神态,那种焦急,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欧阳深的脸上看到。
他虽觉得有点惊讶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大学里虽然欧阳深给他的感觉就是乖乖孩子,不抽烟,不喝酒,即使情书满天飞也不会拍拖,但他一直认为欧阳深心里有个人,而且藏得很深很深,他不敢确定那个人是不是就是莫烟。
与其说不敢,倒不如说是不想,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真正的兴趣,竟然是他朋友的女人,虽然他还没确定。但是他敢肯定的是,一旦他确定莫烟名花无主,他一定会用尽全力去得到她。他被自己的心里所想震颤了,仰头将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伴随着欧阳深和莫烟离开的,是在场三个人各自的心思和情绪,萧梦感伤着意中人的中途离场,陇博则对自己的心路历程怀疑并坚定着,而今日的寿星,萧凯看见自己的妹妹暗自神伤的样子,他虽跟旁人说笑,心里却也不是一番滋味,寻思着怎么能帮上自己的妹妹。
好不容易脱离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宴会,莫烟感觉自己的魂终于归位了,尽管亲戚还在让她疼痛不已,但莫烟觉得有哥哥在身边,疼痛竟能减半。欧阳深将莫烟扶上车后,便没有再看过莫烟,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只是当莫烟一个人讲着宴会有多无聊时,察觉欧阳深根本没有接过她的一句话,她这才注意到哥哥的情绪似乎没那么好。“哥哥?哥哥?你怎么了?”莫烟不确定地问。
“……”依然是沉默,只是欧阳深紧皱的眉头显示出他目前的状态并不太好。天知道他听到烟儿跟自己最好的朋友共处一室时他心里有多难受,虽然两人并没有发生什么。
但是烟儿难受的时候居然不是自己在她身边照顾她,他一边懊恼自己的身份特殊,一边又气极自己莫名其妙的吃醋。两种情绪的混杂将他的理智捣毁,见到陇博的时候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就不说,可是看见床上那个一脸惨白的人儿,他又生气不起来,怪谁呢,怪他不在她身边。
莫烟此时心里也是直打鼓,究竟哥哥是怎么了?是因为她乱吃东西导致自己亲戚大肆虐待她,所以哥哥生气了?还是因为她不舒服第一个找的不是他?可是当时情况紧急,而且那个陇博动作那么快她也没想到啊。莫烟觉得自己要好好跟哥哥说清楚这个误会。
还没等她解释,车已经到家了,欧阳深二话不说将莫烟抱进了欧阳大宅,莫烟发现自己似乎很多次都是被哥哥抱进房子的,她心里不免又翻了一下自己白眼,贱人多矫情说的就是她无疑了。
刘妈应该是外出买菜去了,欧阳深将莫烟抱回了她自己的房间,给她装好热水袋放在她手上,轻车熟路地煮好姜红糖,小心翼翼地端上楼来放在莫烟床头柜上晾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