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可以磨灭一切情感,没有了喜,没有了悲,没有生的欢喜,没有死的绝望,郑洺感觉在痛苦的折磨下,身体里的血渐渐冷却。
没有情感的人,还是人么?
“轰隆……”
整个纹身店摇晃起来,整个时空都有些扭曲不稳,两种灵异到了最后关头,纹身店一半长满了钱币,发出金属碰撞的叮当声。
腐朽的黄绿色,侵染半边空间,纹身店的一半,铜生绿锈,正与原本的纹身店另一半黑暗对抗。
感觉身上的纹身针已停,似乎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又似乎在酝酿着更大恐怖,纹身店整个一静,接着轰然炸开。
如同热油中加了一瓢冷水,诡异对抗更加恐怖,整个空间飘飞起无数纹身图画,紧接着夹杂着无数铜钱洒落。
郑洺感觉整个人都要裂开,一半绿油油,锈迹斑斑,一半红灿灿,血丝缠绕,整个人变得又红又绿。
一块块血肉腐朽掉落,又被一根根血线牵制,整个场景诡异而又恐怖。
以身体做斗争,两只全凭本能的诡异,进入各自规律的对抗,纹身代表着生,铜钱代表着死,生与死的对抗,规则的触碰。
诡无法被杀死。
只有诡能对付诡。
两诡碰撞,同时触动两大定律,自相伤害的同时又自相矛盾,如同一段程序,开头和结尾的驳论,却点了运行,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机!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两大顶级掠食者斗争,却活了猎物,郑洺作为最弱的存在,在两诡的斗争中,奇迹般的存活下来。
“呵,我活了……”
一切诡异平静,郑洺恢复了自身的控制,撑起手掌艰难坐了起来,发出一声嘶哑的轻笑。
此时声音如夜枭,又如尖锐利器摩擦的声音,难听又诡异,如果谁猛然听见,恐怕会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诡异消退,仿佛是南柯一梦,郑洺整个人孤坐在马路上,眼前哪还有什么纹身店,只有现代化的门面街道。
“小伙子,要走正路啊……”
再次拦下一辆的士,没敢瞌睡,到了目的地,一路上司机欲言又止,后视镜看了几遍,甚至打开了通缉令,最终憋出了一句话。
郑洺没搭理,宛如行尸走肉,拖着疲惫的精神,走进了自己的家门,便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在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没有开学的通知,也没有相关人的调查,仿佛被世界所遗忘,也可能是此类发生的太多,见怪不怪。
走进洗手间,缓缓褪去身上的衣衫,苍白无赘肉,捧着水抹了几把脸,苍白如冰,毛发一搓便掉,宛如胶粘的配饰。
“我还是人吗?”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陌生而可怖,过分的苍白,更如光秃秃的橡胶人,面色严峻,没有眉毛的五官,再俊朗的脸,也显得可怕。
轻微转动身体,通过镜子反光,背上是鲜血勾勒的诡异经文,组成一副诡异的图画。
你以为他是睁眼关公,它便是睁眼关公,你以为它是莲花佛陀,它便是莲花佛陀,你以为它像什么,它便像什么,仿佛是活的,在不断游动。
默默洗完澡,擦干身子,穿上衣衫,吃了一份外卖,订了一张大藏的机票。
大昌市,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