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确是分外冒险,稍有不慎便是引狼入室。”楚瞻隐约觉得衣领有汗,踏步坐回椅子上。
“亦是叫欲擒故纵。”胡静燃不再瞧向他,俯身直直瞧着桌上的图卷,“或者你可以给我更好的方法。”
良久,帐中虽是一片沉寂,可伫在一旁的万筱分明感到了丝丝的紧张。
楚瞻靠在椅背上,微微闭眸。
半月来,死伤的将士不减反增,可敌军那边却是依旧未有半分退意。
天君亦是催了几催,可他确是没有办法啊。
如若他死了,那么家中的妻子可如何是好?
他缓缓睁眼,瞧着那如松木般直直站在桌前的女子,心下一涩。
没有这胡静燃,他确是无法这般顺利地娶到梦儿。
她有勇气逃婚,有勇气成全,而他却没有胆量拒婚,甚至还险些耽误了她的未来。
这般看来,原来他竟连一个女子都不如。
“便照你说的做吧。”他直起腰,缓缓启唇。
胡静燃放下图纸,微怔。
“好。”她回身笑道,“楚督统,军中羽箭可还充足?”
“此前的防守多是兵刃交接,很少用羽箭。”楚瞻起身,不由松了眉头,站在远处静静看向她。
“楚督统,你过来瞧瞧此处。”胡静燃指了指图卷,“这里的中间部位地势相对较低,而两壁却是整座山中最高的,高达五千米。”
“你是想在这里伏击?”楚瞻眸子一亮。
“就是不知士兵们的水准,这般高峻他们可否有把握射中?”胡静燃瞧向他。
“这你大可放心,此次的羽箭皆已经过多次改良,射程有了极大的提高,况且这里的将士们士气长盛不衰,我想着,定可致胜。”楚瞻笑道。
“那便再僵持七日。”半晌,胡静燃低头沉沉思索。
“三日便可。”楚瞻微微顿道。
“莫急。”胡静燃伸手拦道,“这七日我们要连连败退,并且放出士兵死伤过半,军粮不足,楚督统欲向西退兵的消息。”
“好。”他抬头望向她,心中微有钦慕。
“那就麻烦楚督统了。”胡静燃转头,微微作揖。
“你我本是同等职位,况且楚某兵艺不精,还想向胡督统多加请教。”楚瞻匆匆扶起她,满是受宠若。
“楚督统说笑了,静燃刚刚上任几个月,应向您请教才对。“胡静燃轻笑。
“不,我确是技不如人。”楚瞻唇角苦涩,“而且,原先我拜访白虎一族时的那番话,确是要向你致歉。”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多提了,我们现在活得很好,不是吗?”胡静燃抬首看向他。
“不过胡督统确是变了许多,恕我冒昧,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你有如此大的蜕变?”他甚为不解。
“因为一个人。我很钦慕那个人的洒脱,那个人的坚韧,我想和她一样摆脱束缚,做我自己。”胡静燃面颊上浮起浅浅笑意,片刻,她又望向他,“我希望你也是,做好自己。”
“谢谢。”楚瞻望着她满是秋水的眸子,不禁笑道。
“那楚督统,后面的事便拜托你了。”胡静燃唤过万筱,便又挑帘而出。
“万筱,你随我去检查城门。”胡静燃瞧了瞧军帐,转头看向一侧的万筱。
“是。”万筱高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