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斥你作甚?”宁折双瞧着她回神,便揽着她徐徐迈步,“莫非你认为我想看着你那一夜未眠,面色又青又白的恐怖模样?”
语罢,我不由回想起在神财客栈将胡静燃带回的第一夜,虽然宁折双以患有梦游之症诓骗我,但那晚我确是直到后半夜才堪堪有了睡意。
“笙笙,那时我容忍了你,今日你是否亦应礼尚往来?”宁折双低头看她似有动摇,不禁侧头偷笑。
“罢了,反正就只有两日,暂且算我还你的。”良久,我轻轻抿唇,抬首望向他。
暗暗环视四周,怎的会有些心虚?
“你为何总是按着我的头?”我推了推他的胸膛,眼前尽是漆黑。
“踏实。”头顶微痒,似是他的下巴蹭向我的发,背后又传来那有规律的轻拍,“睡下吧。”
“微笙。”正昏沉着,却猛地听到有人唤我的名。
我匆匆起身,半睁着眼看向那禁闭的门。
“微笙,你醒了吗?”那婉转的女声又从门外传来。
宁折双甚是不悦,伸手便将僵直着背坐起的宁微笙揽了下来。
“微笙,微笙。”那人似是不愿止于呼喊,转而敲起门来。
到底是谁?
这声音委实熟悉。
我不由扒了扒头发,转身正欲沉沉睡去。
“微笙!”敲门声愈来愈大。
赵清潭!
我瞬即清醒起来。
“走,走,你快走。”我一把甩开宁折双的胳膊,将他的外衣一并扔向他,跳着将窗户打开,轻声急急向他催道。
宁折双看着蹦蹦跳跳的宁微笙分外好笑,这么急作甚?
瞧着他没了踪迹,我才可匆匆套上褂子,擦去额上的细汗,向门走去。
“怎么了?”缓缓开门,暗暗瞟了一眼身后,轻轻舒了一口气,回头笑道。
“原来你已经醒了。”赵清潭皱着眉,甚是担忧地牵过我,“我叫了许久你都未应声,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我能有何事,只是我贪睡罢了。”转身踏出屋子,“这么着急,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只身前来,与哥哥姐姐分别,这些时日的夜间总是噩梦缠身。到了丹穴山,我总觉得看着你甚是安心,便这么早来寻你。看来是扰了你的清梦,微笙,望你莫怪我。”她眸含秋露,泪眼朦胧地瞧向我。
“无碍,莫放心上。”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微笙,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她似是羞于开口,手慢慢揉着衣角。
“但说无妨。”这般扭捏的姿势,我还从未在丹穴山上见过。
“今夜,我可否与你一同入眠?”赵清潭缓缓抬头。
蓦地,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
我急急回头去看,竟是桌上的杯子摔在了地上。
“应是我刚才急于开门才将杯子蹭到了桌边,如今又忘了关门,那寒风便将它吹倒了。”我探头瞧了一眼,转而将门轻轻阖上,“不过,清潭,不是我不愿,但我着实不喜与他人同卧一塌。”
“这,是我考虑不周了,没关系,过些时日我便会习惯的。”赵清潭微微一愣,瞬即,笑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