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登时怒了,厉声道:“问你话呢,是不是你放走了人?”话音刚落,便伴随着一团掌风呼啸,竟是忍不住直接动手了,但马上就被另一道轻飘飘的掌风拍散,那位蓝衣书生有些阴柔的声音随即响起:“好了,黑虎,郑老毕竟是我们青秋派创派的老前辈,别这么过分。”然后一顿,话音忽转,却是说道:“不过,郑老,最近帮主夫人可时时念叨起你,她说你又有些日子没去她那了,您老说,这该叫我怎么回答呢,要不就让她永远都听不到答案?”
房门内,听到书生这绵里藏针的话,关子霖心中一沉,此人只怕……他有些担心。
听闻‘夫人’二字,老叟的声音果然急促了起来,扫帚猛地撑在地上,怒声道:“有什么事冲我来,别拿夫人威胁我,你们这帮卑鄙小人,夫人当初对你们帮主……”
“好了。”老叟的声音被打断,书生阴柔的语气转冷,“郑老,最后问你一遍,人,去哪了。”
“……”老叟眼神闪烁,还待斥责,但看到书生冷然的眼神,张了张嘴,随即叹息一声,指着北入口的方位,恨声说道,“去北口了。”听到这番回答,关子霖的心思终于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自己被识破了。
那书生之所以咄咄逼人,就是想确信老叟是否真的见到有人经过这里,如果是,那么以时间来算,老叟没有丝毫阻拦放任自己离去,岂不就表明老叟在帮助自己,而最关键的一点,阁楼处看不见北部入口,老叟为何能这么确信地说出回答。
这番推算下来,答案便只有一个,老叟和自己已有预谋,阁楼处必有猫腻。
“哈哈,郑老不愧是我帮中元老。”书生哈哈大笑,折扇轻轻扇着,声音陡然变高,对着唯一的一间屋门说道,“朋友,还不出来么。”
“砰——!”房门被踢开,关子霖整个人身形如剑,逐浪随影,一道如流星般璀璨夺目的剑光,在半途中分作暮雨潇潇之势,甘霖剑法应势而展。
黑虎见状,先是一愣,显然没料到这屋门里头有人,但一见这攻来的剑法真气境界连外放都不曾达到,当下不屑地冷哼一声,手中的黑棍化作漫天棍影扑了过去,于是剑与棍交击出道道火花,关子霖漫天的剑势被黑虎的棍影给破的干干净净。
关子霖回身一剑荡开棍影,施展出他如今使用最为纯熟的甘霖剑法第五式“雨落春生”,一时间,周身剑光四溢,兼之长春真气的绵绵不尽,自有一股生机勃勃蕴意于此。而黑虎乘势而来,棍棒相向,状如疯魔,施展出‘疯虎棍法’最基础却也最实用的‘疯虎连扑’,二者每一接触,都是后者的力道威势更胜一筹,但如此快攻之下,关子霖却能防得滴水不漏,甚至间歇中还能攻出一道诡异角度的剑招,便是因为这‘雨落春生’乃是春笋破土之剑,重坚忍,终成活。
蓝衣书生朱文昌在一旁看着,一边站在死死封锁住似有异动的老叟的位置,一边打量着这个带着面具的年轻人。
凝气圆满境能在洗脉至手三阳经的黑虎手上做到仅落下风而丝毫不显败绩,那个人皇殿的青年剑客在突破到阴浊之境的时候都未必能做到,此人来历怕是不简单啊,朱文昌心里暗道,而眼中的杀意也愈发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