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外,马匹唏律律的声音响起,随即走进来一位膀阔腰圆的黑脸大汉,这大汉穿着个青色长袍,腰间别着一把折扇,头发梳了个书生髻,看上去是文士打扮。但由于大汉长得实在太凶恶,两眼像铜铃,大嘴吃天下,络腮胡子茂密如林,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见鬼,这牛书生怎么又过来了。”关子霖听到附近有人在小声嘀咕,随即就有几位本地的匆忙付了钱走人。小二和掌柜的见了此人暗暗叫苦,却又不敢上前阻挠。
牛书生?关子霖笑着打量此人,还真别说,名头起的真符合。
“怎么又是你们几个在这闹事,嫌我上次揍你们揍的不够疼是么?”牛书生看到泼皮几人,登时圆眼一瞪,怒声骂道。
几个泼皮脸色有些畏惧,但一想到今时不同往昔,自己可是青秋帮的人,又随即挺直了腰板,指着牛书生道:“黑牛,你少不要脸,上次把你揍的脸上开花,是一不留神才让你跑了,现在你居然还敢来管闲事,你要再插手,我们能饶你,青秋派可饶不了你!”
“妈了个巴子,”牛书生蹦出一句脏话,随即捂住嘴,好像这样有些不对,自语道:“我是个读书人。”然后,才瓮声走了上去,指着这几个家伙道:“少拿青秋派压我,有能耐和我比划比划,夫子说了君子动手不动口,你们只会动口,全是孬货。”
“噗呲。”听到这番话,那原本一脸嫌弃样子的少女剑客登时捂嘴偷笑了起来,那娇嗔的样子把这几个色胆包天的看的眼睛直愣。
便在这时,其中一个忽然右腿一软,随即哎呀一声便倒向了少女,那两只油腻的脏手就往后者微微鼓起的胸部扑了过去。
“好胆。”这下青年剑客当真怒了,只见一道盈盈若水的剑光乍起,便要斩了泼皮的手。
一旁的牛书生见此怒吼一声:“别杀人。”却是身形一闪而至,他那大如蒲团一般的手掌迎着剑光便抓了上去,竟从剑影之中牢牢握住剑刃,青年剑客还待挣脱,早已发现如山似渊的力道在剑的另一侧,他根本无法动弹。
那泼皮也随即牛书生一巴掌扇飞了,此时正奄奄一息地躺在一片狼藉之中呻吟,剩下几个眼见事情不对,丢下几句“你给我等着”之类的丧气话,便脚步抹油,一溜烟地蹿了出去。
“阁下,可以放开了吧。”青年剑客冷冷地看向牛书生,心中却暗自吃惊,他这口宝剑虽然算不上极上等的凡道兵器,但也是殿内铸造师精心锻造的,削金断玉,吹毛立断完全不在话下,可这牛书生一掌握住,他挣不脱不说,这宝剑居然连他手掌的一个伤痕都没有划开,当真是……
牛书生握力的手一松,剑客宝剑立即收回,然后就看到前者咳了咳嗓子,摆出一副为人师的样子语重心长地教训道:“小小年纪,心肠怎么这么狠毒,动不动就要砍人胳膊,夫子说过君子动口不动手……”
剑客被说得有些懵,和一旁的少女对视了一眼,都觉得眼前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看此人还在这喋喋不休,少女一脸嫌弃地道:“这位大叔,你要教训人可找错地方了。”
牛书生见状,忽而唉地叹息一声,道:“世道人心浮躁,可惜可惜。”
正此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清朗的笑声:“既然是人心不古,不如痛饮一番,借酒抒怀。”众人看了过去,见是一个身着白衣,面如冠玉的翩翩公子。
牛书生闻此奇道:“这位兄弟,你竟然不嫌弃我。”
公子自腰间拿起折扇,缓缓道:“世人不懂牛兄的高雅,是他们的过失,我这儿的好酒,请的可都是有识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