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木偶管家,快支撑不住重量,即将跌倒之时,背后那“驼背”木偶,竟然出手相救,伸出右手一把搂住那,即将侧身翻车木偶的肩膀。
愣是将其拉了回来,固定在了原位!
这一连串动作,倘若是大活人来完成,真不知道得要失败多少回才可以完成得了。
团长胡斯就是搞不明白,这些特权阶层,怎么都那么爱做一些,吸引眼球又莫名其妙的事情呢?
这“座垫”“靠背”与“扶手”的混为一体的结构,使得老贵族如同挨在“贵妃椅”一般的视觉体验,确实还挺辣眼睛的。
不过可惜的是这场精彩的“变装秀”,最大的遗憾,始终莫过于老贵族,他那头顶着一张脸,胯下坐着一张脸,肩又靠着一张脸,上下左右都有人头,直愣愣的盯着你看。
可以盯到你背脊发凉,头皮发麻了起来,一般正常人确实难以承受这种,扭曲的非人行为心理压力,哪怕牠们是仿制人类的木偶也是一样的。
这感觉比起来一场“硬核格斗”实在是难受太多了!
……
“这是由史前有机生命,高浓缩精炼而成的……晶体黑水石,保管好千万碰不得火……除非遇到危急关头的时候……必须要用火来点燃。”
炼金督办】巴纳巴斯·史密斯爵士,把话说得云里雾里的,有点弯弯绕。
大伙貌似听懂了,但细心一想,貌似又不是同一回事,究竟这颗石头到底要不要远离火种。
“史密斯爵士,感谢阁下相助,尔等有紧急任务在身,片刻不可久留。”杰拉德队长出于礼貌盛情难却,但兵贵神速随即带队往下启程。
“诸位谨记……唯有绝对的邪恶,才可以彻底打败邪恶……否则恶魔将胜了又胜……”
不知道救援小分队的长官们,有没有听到听清楚,反正与恶魔经常“擦肩而过”的炼金术士们都很清楚。
随即来到下一层,第二十一层,军事情报部。
这里与上一层指挥部最大的区别就是,这一层的护卫队士兵与工作人员,绝大部分都是聋哑人,或者身体会有部分残疾的兵士居多。
幽暗而静谧的肃穆感,与楼上那层如赌场般的指挥部,简直云泥之别。
据闻驻守这里的情报总参谋】拉杜尔·莫堡勋爵,人称“大陆的心脏”的他,是一名重度畏光症患者。
只要看到光源,便会泪流满面,连“医师长”约翰·亨特医生从医多年,也拿这个顽疾没什么办法。所以莫堡勋爵一直抱病在床,盖着被子进行工作,没有办法动身前来。
救援队一行人来到楼梯间,只见黑漆漆的走廊中,飘来两点烛光。映射得两侧的要塞卫队,如同无人的武士铠甲般一动不动。
二位来者便是国土安全官】绰号“鼹鼠”的奈拉东·梵米尔先生。负责处理要塞与皇家议会之间,通信的“秘密”、“机密、”“绝密”三个等级的密级责任评定。同时,奈拉东先生他还是一名聋哑人士,这大概率也是他,最能守住秘密的原因吧。
战术执行官】人称“下水道修理工”的安德烈·波切利,主要负责开保险柜、截取邮件、间谍跟踪,地图绘制以及“为食物加调味料”等方面的,高级技术顾问。绘制地图的见习修士卡萨瓦诺·奥格登,与雇佣兵炮兵团长胡斯,都已经是他的老朋友了。
静默的“鼹鼠”先生此刻,竖起他的食指,从左往右扫向杰拉德队长他们一行后,随即竖起他的大拇指。
紧接着,食指又指向了自己;再伸直了自己的拇指与食指,呈一把枪的状态后,不断掰动食指;又再次向众人伸出一根食指;最后双手五指并拢,往上提了起来,两手的食指互相一碰,十根手指便如同烟花般,一下子散开了。
众人看完奈拉东先生的一顿手语后,正当一头雾水之际,“修理工”先生便开口代为翻译了起来。
“各位你们好,我这有一份情报送给诸位。”
“鼹鼠”先生微笑了一下,双手五指并拢,手背向外,指尖向上,像捧起水洗脸一样;随即左掌向上摊平,右掌像手刀一样,弯曲向前地切向左手掌心。
“有秘密通道的地图吗?!!”此时一旁进行笔录的见习修士卡萨瓦诺,突然惊喜地叫了起来!
杰拉德队长一众被惊到了,随即纷纷看向了他。
“是的,没错卡萨瓦诺,我们确实掌握了一张密道的建筑图,可以快速去到地面。”此时“修理工”先生先生补充解释道,他对于这位红发的年轻修士,看懂手语一点都不表示惊讶。
“鼹鼠”先生向着众人摊开右手,只见他拇指不动的情况下,四指向下弯曲了两下,就像拜拜了一样,然后摊开双手,上下一碰,做出一个可惜的动作。
再用右手一拍额头,从左滑向右,一脸疑惑;然后平摊左掌,右手伸出拇指与小指,其余三指弯曲成一个数字“六”的形状,然后落在左手心上。
“我们情报部唯一能帮到这里了,因为我们也不知道入口的正确位置。”最后,“修理工”先生把一封装有秘密通道地图,上面盖着拉丁文“秘密”蜡封的信封,送给了杰拉德队长……
事不宜迟,救援小分队立马前往下一层。
第二十层,要塞后勤部,里面负责军需物品的存放与发放,同时也是负责新兵集训的地方。
值得一提的是,这里也是刚才,炮兵团长胡斯从墙外爬进来,又射出去的地方所在。
……
此刻的炮兵团长,开始逐渐感同身受,为何刚才宪法兵他们,会选择坐下来,观看这位老贵族的“魔术表演”了。
因为这老爷子,讲话又长又啰嗦,还特别喜欢配合一惊一乍的舞台效果。
站着聊天,双脚都累麻了。
“侯爵这个等级,曾经由太阳王直接任命,他们是终生住在战堡里,为连年征伐的边疆殖民地,立下军功卓著的边防长官。”老贵族正说完。
他右边那只负责充当扶手的木偶,突然不知从何处,手握一把装饰华丽的,半蓝护手的大马士革钢海军军剑,置于自己的心脏位置,昂首做出一个充满荣誉的姿势。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团长胡斯的视线,不得不盯向锋芒尽露的剑尖。
以防这木无表情的木偶管家,会使出什么荒唐怪招。
“历史上,法兰西西侯爵,皮埃尔·迪皮伊,驻守在西方的普瓦蒂埃战堡,抵御大西洋过来的维京人的侵扰。”
此时不知为何,面无表情地弯腰,站在背后充当“靠背”木偶,牠那搂着别人肩膀的右手指缝中,很滑稽爆出了一面,印着一顶黄色皇冠的蓝色旗子。
“法兰西的北侯爵,雅克·德·卡桑,守护在布鲁塞尔战堡,抵御日耳曼部落的分支诺曼人入侵。”
正说完,右手边充当扶手的那只木偶,突然递高了左手,从指缝中夹着一面黄色黑鹰旗,悬在老贵族后脑勺位置。
“而南侯爵泰罗多尔,坐镇比利牛斯山的图卢兹战堡,抵御穿越地中海而来的穆斯林宗教入侵。”
意料不到的是,连老贵族他胯下的那只,冒出半个头的“野兽”木偶,竟然可以从嘴巴里,硬生生的吐出了一面印有白衣骑士站在黄色城墙上的红色旗子。
这真的让团长胡斯抵着额头,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最后的东侯爵丹尼斯·戈德弗鲁瓦,坚守在阿尔卑斯山的朗格勒战堡,与伯尔尼龙兵,进行着长年累月的战争。”
老贵族刚说完,团长胡斯已经料想到的左边位置的旗子,肯定是背后那只“驼背”木偶负责拿出来的。
果不其然,从那木偶最有空的左手掌心中,伸出了一面红黄相间的竖条旗子上面,印着一座白色的城堡。
团长胡斯哭笑不得地,一边听这老贵族讲述过去,百年以前四位传说中的“镇守边关战堡的四侯爵”的来头,一边被迫看他们一个老头三只“猴子”的滑稽马戏表演。
“那这与高贵的阁下,新奥尔良侯爵之间,有什么奇妙的渊源吗?”团长此刻也有点按捺不住了,尽管在想办法拖延时间,让圣安东尼门的援兵,尽快赶过来逮捕眼前这位,只会变戏法的所谓“刺客”。
“随着法兰西皇国的日益强大,国土边缘的不断扩张……”明显这位老贵族,依然沉浸在他自己的宏大叙事当中,全然不顾眼前这位“观众”感受与提问。
“四位侯爵的战堡,也从战火纷飞的时代,逐渐演变成了和平;战堡是属于战争时代的产物,在和平的年代,等待它们的命运终将是失落与抛弃。”老贵族用意大利式的悲剧口吻说完,这浑身上下左右的四面小旗子,也如同变戏法一般,凭空冒出一团火,将其付之一炬,连丝毫残骸都没有留下。
看到此处表演的团长胡斯,内心也想给予他们几个一些掌声,但碍于面子,也只好抬了一下双眉,表示惊艳到了,怂了怂肩膀便了事。
“也如同它们曾经军功卓著,战功彪炳的主人一样,不会再有新的侯爵,需要出现在法兰西帝国,波庞皇朝的境内。”
说完,右边那只还在“金鸡独立”中的持剑木偶,此时也垂下了手中的军剑,安慰式地用牠的左手,轻轻地拍打着老贵族的肩膀,以示安慰。
“除了还有一位,是例外的。”只见这逐渐重回衰老的老贵族,话锋一转抬起头来,瞪大着他接近病态的眼睛,眼也不眨地注视着团长的双眼,从嘴角裂开来的笑意,有种喜出望外的感觉。
团长胡斯其实并没有一直被这老贵族,口中的故事牵着鼻子走。
他一直很留意的观察着他们四个,没错,连那三只木偶管家也不能看漏眼,因为他们主仆思想行为,貌似都是一体形成的。
团长他有个惊奇发现,但碍于不要打草惊蛇,所以一直看在眼里,而没有出声。
他猜,这老贵族重回青春的魔法,应该正在进入递减反应。
因为他发现,这位老贵族,逐渐开始变得越来越矮了。
准确来说,应该是他变得越来越老了。如今的身形撑不起那,盛气凌人的巅峰状态身高,如今老态龙钟的他,应该才是原本的面目。
尤其每当他讲故事,或者表演行为艺术的时候,他身边这几个木偶管家,也会相应地做一些配合表演。每次完成这些花里胡哨,令人瞠目结舌的行为后,他也总会呈现一些老态。
如今他的头发已经斑白了,腰身已经直不了,或许这就是一个逐渐的消耗过程罢了。
问一个爵位问题,竟然聊到了上百年前的传说中“四大侯爵”去了,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有关联吗?会是和他们同时代的人吗?那他又会是其中之一吗?
看来很有必要深挖下去。
“哦?终于轮到主角登场了吗?”团长胡斯眼下,不可以让这眼前的老贵族停下来,收集多一些信息,万一打听到能卖个好价钱的情报呢?
“哈哈哈,是的没错,主角确实是很快便要登场了。”此时的老贵族身上残留的魔法,已经全数散去,此时躺在这个木偶“贵妃椅”上的,已然是一名垂垂老矣,真正意义上的老贵族。
他皱巴巴的脸上,已布满了年老色衰的老人斑,像这种年纪的老人,理应平静的为自己的命运进行祷告。
但他如炬的目光,凝视着两座尖塔的时候。
或许是这一双被重回故土的感情色彩,润色过的双眼,让团长胡斯逐渐体会到,什么叫作“枯木又逢春”的心境,而不是靠障眼的魔法来欺骗岁月。
此时的南尖塔炉房中,透过炼金术提纯过的钠元素,在不知火的口中,散发出金光闪烁,神圣光芒的金黄色。
作者题外话】:盗版网站的速度,真是令人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