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北,无名山丘。
两人并辔而立。
“陆先生的画功还是那么精湛,这山峦河流寸土不差,有如亲见,佩服。”
“行军之中找处平坦地可不容易,得亏陛下想到以松脂入油墨的办法,否则光这墨迹就足够头疼。”
“那也要先生技艺高超,这马上绘图的本事,堪比阵前斩首。”
何进毫不掩饰对这年轻幕僚的喜爱,谦和、知礼,又不唯唯诺诺,随口聊上两句都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十几岁那个意气风发的年纪。
尤其是这位既熟经典、又通百工,对这演兵之事真的帮助甚大。
可惜,因为种种原因不能举荐他入官,不过
“子远先生有大才,如今事忙,待大事抵定,闲暇时可将所想所得著书立论,将来传于后世,也是一方美谈。”
两人身后传来一阵清朗中带着些许稚嫩的声音。
何进闻言,立刻就要下马行礼。
陆鸣那边更是手忙脚乱的整理手上画卷,仓促间差点从马背上跌下来。
“哎,我现在可只是个路过的,不要多礼。好不容易绕过母后出来半日,若把时间都花在行礼上,可太不值了。”
来人面带笑意,正是如今这大汉朝的皇帝,刘辩。
因为未成年而由何太后摄政也是有好处的,至少行动上就比亲政之后无数只眼盯着要自由的多。
不过出宫还好说,出城,可就难办了。
刘辩也是软磨硬泡许久,又由黑虎出手放翻了几十个羽林侍卫,这才让何太后松口,放他出来一趟。
毕竟此时的北门外已然全是何进带出来拉练的兵马,整个大汉疆域里也没有更安全的地方了。
可即便这样也只有半日时间,入夜前就要回宫陪老娘吃完饭,让刘辩有种梦回初中的既视感。
“陛下。”
另一边两人听他这么说,也不再多礼,只是在马上抱了抱拳,拨马让出中间的位置。
刘辩趋马上前,三人并排而立,看向下面正在操练行军的士卒。
“绕着洛阳城跑上一圈,准备得也就差不多了”
沉吟过后,刘辩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听说孟德急吼吼的跑回洛阳找你,结果吃了个闭门羹,就又跑去把袁绍骂了个狗血淋头?”
何进闻言,哈哈大笑:“哈哈,陛下果然消息灵通。”
“为难大将军了,这段时间,该也有不少人跑来烦你吧?”
“托陛下的福,可是折腾死我了。好在这几天有了借口,也算让耳根子清净几天。”
说完,甥舅二人对视大笑,心照不宣。
真正的何进此时如何想的,谁都不知道。
可要让卫青这种明白人承受一个辩事不明的冤枉帽子,却不大容易。
这段时间他这舅舅想必表演的很辛苦。
好在何进原本也不蠢,召亲信拱卫洛阳、又派得力手下出外募兵都是好棋。
可惜深沟厚垒造的很漂亮,何大将军自己却被内部爆破了。
神仙队友,不过如此。
其实自废史立牧以来,各地州牧军政大权独揽,势力日渐壮大。洛阳身为大汉都城,居然只有区区不足两万兵员,战兵仅仅万余。
这兵力,做个郡守都只能放到偏远郡县。
没有强而有力的中央军,就谈不上政令下行,改善民生。
“我们是战争消灭论者,我们是不要战争的但是只能经过战争去消灭战争,不要枪杆子必须拿起枪杆子。”
这话,刘辩记的深刻。
所以即便没有模板奖励,召外兵这件事都必须要做,还要大做特做!
现在刘辩另设东厂,算是将原本御使的职责做了个补救,再将新募外兵整编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