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知道石门的机关在哪里,我们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继续躲在角落里希望能找到机会,不过这次我吸取了教训,我让李援朝和我盯着室内的情况,而让孙红兵紧紧地盯着石门,这次如果石门再有任何动静我们可以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万一有机会出去我是绝对不想留下来看看下面会发生什么的,开玩笑,保命要紧。阵阵咚咚的响声终于又有了成果,随着一声轰隆的闷响,第二重棺也被打开了,我心里越来越矛盾,里面的东西出来或许会使目前的情况产生变化,墓室门应该可以打开,否则它出来干什么?所以不管后来发展如何,我们可能会有一线生机逃出去。但是,闹出这么大的场面,出来的不管是僵尸还是白起复活,都将是一件大事,必然会有不可预料的后果,况且,白起死的时候天下的诸侯都在欢庆,从这一点上就知道他的强大与可怕,谁知道再历经几千年的养育他会成为一个什么东西,不行,不能让他出来!
我其实心里是很矛盾的,想跑出去保命是目前最大的想法,但是这里的东西如果跑出去并非不可能,其他的东西已经很厉害了,如果白起再出去,那不知会发生什么后果,我知道这里还有其他人,但是并不清楚它们的目的,何况他们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了,如果我不阻止,万一这些东西出去了乡亲们会遭大难的,所以我不能光顾着自己逃命就不管后面会发生什么。我咬了咬牙转身对李援朝说:“老李,你把墨斗给我,你和红兵在这里呆着,不要乱动,我要是回不来,你们也不要出来,躲在这里观察着有什么变化,然后看能找到机会出去吗”,“老郑,你要干什么”?“这里面葬的八成是白起,你们或许对他不了解,他活着的时候天下人给他的外号就是”人屠“,是天生的杀神,他杀的人少说得有一百来万了,葬他的这个墓地格局诡异不是按照正常的葬制来的,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养尸地,而其目的应该是守护着什么,因为我们来的时候我看过这里的风水,既不是宝地也不是凶地,因此把他迁过来并非是对白起尊崇或者是憎恨而需要镇压,而把白起迁到这里的也不是一般人,因此我猜是有人把白起当做某种东西的镇压者了,毕竟他的杀气古今罕见,能让白起守护着的一定是了不起的东西,我怀疑并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这里的一切已经不能用常识来理解,我也不知道后果会是什么,但是我知道,最好不要让里面的东西出来。刚才我们被那个怪物迷惑进到这个墓室来的时候,我是用《正气歌来破解的,说明这里一定是很邪恶的东西,我不是逞英雄,但是我也不能任由这些邪恶的东西出世害人”。“老郑,你。。。。。。”李援朝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但是我看得出他的焦急和无措,我把桃木剑递给他,从他手里接过了墨斗和黑驴蹄子,回头又看了看孙红兵,他现在还很虚弱同时也很无措,一副不知怎么办的样子,最终起了起身又无力的倒下,只好冲我伸出了手,我握了握他的手起身走了出去。
离我最近的几个尸婆们听到我的声音把头转向我,伸出鼻子向我的方向嗅了嗅就不再搭理我,继续在地上忙碌着,五足怪依然站在那里手臂前伸,但是手掌没有来回摆动,而是直直地树立在那里,给我一种死死地盯着什么东西的感觉——它在盯着门内的棺椁。我走了过去,从五足的身边走过,它的手掌心忽然转向我,开始上下的“观察”起来,我一愣,站在原地没动,忽然想起:它不是用嗅觉来认知周围的环境的,是用手掌看的,我身上猛地冒出来冷汗,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五足的手掌慢慢的靠近了我,左右的打量着,有点小心翼翼又带有一丝困惑的样子,我任由它的掌心靠近了我。掌心在探寻,一刻不停的上下摆动,当它掠过我右手拿着的墨斗时,忽然停了下来,好奇的“盯”着墨斗,一动也不动,过了几秒钟,它慢慢的向墨斗靠近,手指一点点的伸向墨斗,逐渐的靠近,然后,一指戳到了墨斗盒里,手指伸到里面的一瞬间,就看到它全身一僵,闪电般缩回,踉跄着晃了几下,张大了嘴巴。
我在它缩手的同时,来不及掏首先准备好的布条,赶紧把双手捂到了耳朵上,知道那种诡异而又刺耳的叫声又要响起,但是这次他张大的嘴巴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一截剑尖从它的胸前透体而出,将它的声音扼杀在了咽喉里面。它的手掌颤抖着转向自身,定在剑尖处停了一会,然后全身开始凝固并由剑尖处发出一种暗灰色开始迅速蔓延,等到蔓延至全身的时候,整个身体化为飞灰落到地面,背后现出了李援朝拿着桃木剑的身形,孙红兵微微喘息的扶着李援朝的肩膀靠在他身上,他俩看着我,李援朝微微点了点头,我冲他俩也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只是把手里的黑驴蹄子递给了李援朝,转身向木门走了过去。
棺椁里的敲击声仍在继续,只是离得近了每一下敲击声都更响了,将外棺一阵阵的震动着,外棺的漆画开始龟裂、剥落。我转身,孙红兵没有说话,伸手就接过了我手里的墨斗,把墨线的替母墨斗的线头叫替母,鲁班没有徒弟的时候干活是让他母亲帮忙拿着线头固定墨线,后来受到钓钩的启发在线头上弄了个钩状的扣代替母亲以固定墨线,后来就叫替母递给我,站在原地等着,看来李援朝已经把墨斗的用法告诉他了。我接过替母转身往前走,李援朝拿着桃木剑跟着我,很快走到棺头,我屏住呼吸,李援朝往后退了一步,左手举着火把右手举着桃木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棺头,我抬头看了看棺顶,有将近四米多的高度,木棺表面的浮雕虽然浅,但是有足够的凹凸供我攀爬,我放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直没有使用的手电筒,把它打开咬在嘴里,手拿墨线开始从侧面往上爬。我尽量把头仰向着侧面,不让自己的呼吸正对着棺椁,但是不一会,李援朝就小声的喊了起来:“老郑,又出来了,那些白线出来了”。我听到了心里一阵紧张,但是并没有停下来也没有扭头去看,只是加快了速度,眼睛的余光已经可以看到旁边绕过来的白线,我没余力理会它们,只能继续加快速度向上爬,但是这些白线并没有像第一次见到那样极有针对性的围上来,而是在四周蠕动,好像拿不准主意,我忽然想起身上涂抹的瓷瓶里的粉末,看来对这些毋祁也是管用的,心里稍微感到了些许安慰。
很快就爬到棺顶了,黄肠题凑的顶板压着我使我低着头迅速跑到尾部,孙红兵看到我露出头,赶紧把墨斗举高方便我把墨线顺上来,然后我掉头跑回棺头,定了定神,右手把墨线的头放到棺头的部位,左手拉起墨线,一松手”嗡“的一声,墨线弹到了棺盖上面,棺壁上那密密麻麻的白色毋祁,忽然疯狂的摆动起来,那景象无法形容,真令人毛骨悚然,而棺内却传出一声痛苦地嚎叫,棺盖又被猛击了一下,震得我站立不稳,险些掉下去,我赶紧蹲下,稳了稳身形,在这一下猛击的同时,刚弹上的墨线闪过一道紫光,然后黯淡,但是隐隐的还能看到,长长的墨线上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我赶紧对着另一头小声喊道:”红兵,向右移动半米“,随着我的喊声,墨线横向移动了大约半米的距离,我赶紧把墨线头按在棺盖上,又是一弹,第二道墨线又落了下去,依然是一阵痛吼,敲击声越来越紧,墨线上没有墨汁了,我迅速跑过去让红兵把线收回墨盒,沾满墨汁把替母甩给我,就这样,在孙红兵默契的配合下很快竖四横五九道墨线弹到了棺盖上,当第九道墨线落在棺盖上的时候,所有的墨线忽然明亮起来,发出明亮的紫光,里面的敲击声越来越大,也愈发密集,但是棺盖不再震动,给人一种稳如泰山的感觉。我这才嘘出一口气,从棺头看下去,原来那无数的毋祁已经不见了,全部缩回了棺木内。
我爬了下来,会同李援朝一起跑到门口,孙红兵明显的更加虚弱了,都有点站不稳,我们俩一人扶住他的一条胳膊走出了木门。墓室里的所有尸婆都停止了搜寻,全部聚集在死去的五足怪身边,默默地看着,不动也没有发出声音,像泥雕木塑一样,看起来更显诡异,因为聚集的太密集几乎把门堵上了,我们三个小心翼翼的挤了出去,它们对我们无动于衷。赶紧回到了墙角的坑里放下孙红兵给他喝了点水,我转身凑到观察孔往外看,还是没有什么变化,棺内的敲击声没有停歇,像一阵阵的鼓声一样在墓室里回荡着,而伴随着这阵敲击声的,是像石化一般聚集的尸婆们,它们一直这么站着,直如死物一般。忽然,敲击声停止了,墓室安静了下来,除了火焰燃烧时发出的声音,再没有一丝声响。李援朝凑了过来:“什么情况?怎么一下子没动静了”?
“嘘,别出声,我们在这里看着就行,不会就这么一直下去的,”
就在这时棺椁内又开始传出声音来,这次不是敲击声,而是一阵阵的吼叫,那声声的吼叫有抑扬顿挫的音节出现,不是说话,但是像是在表达着什么,尸婆们开始动了,全都面朝着黄肠题凑的方向,仿佛在聆听里面的训示,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嚎叫,棺椁内没有声音了,而尸婆们却动了起来,它们开始互相残杀,不对,是单方面的杀戮,因为动手的都是在石瓮中和树根长为一体的那些“肥料”,而被屠杀的却是树枝上落下来的尸婆,方式无一例外,“肥料”们张开嘴,用森森的白齿咬住尸婆们的咽喉,用力撕开,大股的黑色液体流了出来,被“肥料”们用颅骨接住,送到黄肠题凑的里面去了,这恐怖的景象看得我和李援朝浑身发抖,赶紧缩了回来,孙红兵看了看我俩的神态,张嘴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来,三个人就这么面色惨白的蹲在白骨坑里大气不敢出。过了一会我又抬头去看,尸婆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黑色的液体洒满白色的颅骨铺成的“路”上,那些“肥料”们其实它们才是真正的尸婆,只是和传闻中有些不一样全聚集在一起,面朝木门又不动了。
敲击声重新响起,里面的东西在做新一轮的尝试,我猜想,刚才那些血液应该是被浇在棺盖上用以污秽那九道墨线了,但是从传出来的敲击声判断,墨线依然显得坚不可摧。不一会敲击声再次停止,里面又传出吼声,不知道这次它又想出什么办法,李援朝又凑了过来和我一起紧张的看着。吼声停止了,剩下的那些真正的尸婆们又行动了,它们开始争食地上五足怪物的尸体!从观察孔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它们用雪白的牙齿去撕扯和吞咽的动作,我俩再次被吓到了赶紧缩了回来,李援朝捂住了嘴,我也有一阵想呕吐的冲动,孙红兵分开我俩,小声的说:“我知道一定很恶心,不如你俩休息一下我盯着点吧,你们俩是主力”。我点了点头,让开了位置,孙红兵趴在那里看着,看得出来他在强忍着恐惧,过了几分钟,他叫我:“老郑,她们都进去了,外面一个都没有了,”我和李援朝赶紧过去看,外面一地散落的残肢,而那些尸婆都不见了,血迹一直延伸到木墙之内。